第八节 断奶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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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秋分前的第五天，草尖上全是随风飘的蜘蛛丝，石壁洞穴的燕子准备离去。夏日的余威仍在，山毛榉、橡树、槭树的绿色叶子开始往绚烂的方向发展。

    人们已经忘了黑鬼偷营这事，而且再也没出现过有黑鬼偷偷潜入的事，哈里斯终于明白巫师经常说的那句话的道理——这年头，有个强横的酋长是大家的福气。一年前吊起来的那个黑鬼，骨架都消失了，可警告还在。

    刚满周岁这天，小不点已经自己学会飞翔，不需要别人教，飞得还很溜，能在狭小的熔岩洞里自由地拐弯，比蝙蝠也差不了多少，跟笨重的天使人相比简直是太灵活，滑得跟泥鳅似的。

    会飞的小不点可不是那么安静的，一开始他就想要飞出熔岩洞，去看看外面那个铺满阳光的神秘世界，要去看看会大声叫唤的瀑布的样子。

    这么小的东西，跟苍蝇似的，到外面去还不被大鸠一口给吞了。可是要看住这样一个跟苍蝇一样的小东西也是很难的，总不能在三个出入口都安个防盗网吧。哨兵队长利用他的权利，他让一个哨兵守住东南面的入口，一个守住北边的瀑布的那个出口，一个守住天井。

    小不点的周岁生日不给过，变异人是没这种待遇。他也不懂得计较妈妈会不会给他做生日派对，他在意的是妈妈胸部上的口粮。周岁的生日，也是虐待的生日，那个地方，妈妈始终用双手护住，一整天不让他碰触，不让他吃。这把他急的，围着妈妈又是尖叫又到处乱飞乱撞。妈妈始终不理他，示意要他吃石台上的一片新鲜鱼肉，态度很坚决。

    小不点的脾气还不小，跟妈妈对抗一整天，不吃不喝。

    木家的木莲生嘲笑道：“酋长家不愧是酋长家，连生个变异人出来都这么有特色。”

    这么小的东西会飞，这在熔岩洞里是个奇迹，也是个迷，女人们一边来回搓制皮毛（让皮毛不紧绷），一边热烈讨论。熔岩洞的孩子，五岁才开始在大人的带领下扇动翅膀，学习飞行，六岁野外飞行训练，七岁才能在哨兵队员带领下进行长途穿越训练，可小不点还没完全学会走路就能飞了。也许是他太小，身子骨轻的缘故，也许是蝙蝠翅膀比天使人的羽毛翅膀好用，因为不需要等长出羽毛。

    小不点依然很小，翅膀依然是黑色的蝙蝠翅膀，眼睛还那么蓝，头发还是银色的，只是能认人了，能说话。他第一个叫的是妈妈，这声“妈妈”把海蓝的心都化了，她已经是新酋长。

    老酋长也喜欢这个孙子，无奈地对海蓝说你现在知道扔不掉了吧。新酋长固执地说我不后悔。老酋长笑着说我也是。当年，她也是狠不下心，要不然早被她埋了。

    小不点第二声叫的是奶奶。听到这个，老酋长很高兴，说：“他真可爱，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变异人。”人老了就是喜欢孩子，老酋长为自己找到当初没有抛弃抛弃的原因。

    当保安队出现在熔岩洞上面的高原树林时，哨兵已经发出三长两短的口哨声，那是自己人的信号。一群少男少女的白色天使人立马从洞口或者天井中飞了出去，他们最着急的是保安队带回什么样的猎物。当一个保安队员扬起长毛象的大腿，人们一阵欢呼，簇拥着勇士回家。满天星指挥保安队员把捕获的长毛象的肢体统一放在议会大厅中部那个凸出的石台上（这个石台是七大家族的议会圆桌，也是屠宰桌），他自己则在开始搜寻儿子。

    小不点因为妈妈不给饭吃，而他又不喜欢吃其他东西，生气了，跑到天井的洞顶的蝙蝠群里。被吓走的蝙蝠们不甘心地倒挂着的小不点周围盘旋着，可能还有谩骂声。见到会飞的猴子，蝙蝠们感觉到害怕，这个猴子有一种统治一切的气势，它们只能臣服。

    这样的声响不能不引起满天星的注意，当他见到小不点跟蝙蝠似的，双脚倒着掉在洞壁一根树木的老根上，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地面的一切时，他惊讶地张开口，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觉得好笑，他问了同样盯着洞顶看的科科拉为什么。科科拉瞟了他一眼，而后突然笑起来，说正在给他断奶。

    “是我儿子，这个性。”满天星大笑起来，接着摇摇头，他觉得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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