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顿

只在走廊尽头开了扇小窗，明显光线不足，显得走廊十分昏暗。

    黄耀东拿钥匙开了门。十几个平方的房间，放了一张床，一张斑驳的书桌，一张摇摇晃晃的椅子，天花板上嵌着一把吊扇，再别无它物。

    黄耀东道：“你们整理、休息一下，等下我请你们喝酒。”说完转身离开，听见隔壁钥匙开门的声音，知道他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晏哲和邹波各自拿出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到走廊开窗那头的公共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澡，坐了一晚上火车的疲乏袭来，把吊扇调到最大档，两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咚咚”的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晏哲，爬起来，看到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线已经非常微弱，知道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开了门，黄耀东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进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黄耀东介绍道：“这是和我住一起的同学赵利广，他老家就在我们邻县。”又转身对赵利广道：“这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两个老乡，晏哲和邹波。”

    晏哲打了声招呼：“你好。”

    赵利广微笑点点头。

    此时邹波仍旧未醒，晏哲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了一声，吓得邹波跳了起来，恼怒的对晏哲道：“正抱着美女要干好事，你却把我弄醒，你陪我美女呀！”

    晏哲做出搔首弄姿的样子，捏着嗓子对邹波道：“官人，您看奴家怎么样呀！”

    邹波立马做出呕吐状。

    几人哈哈大笑。

    “走，喝酒去。”黄耀东对邹波道。

    赵广利问黄耀东道：“魏星知道你回来了吗？要不要叫上她一起去吃饭呀！”

    魏星是黄耀东的大学同学，也是谈了两年的女朋友，今年毕业后幸运的被学校留校当了老师。

    黄耀东答道：“她现在不在岭南，学校派她到首都参加培训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我们自己去吃。”

    四人下楼，经过蓝球场，已经有三三两两人的在投篮，只听得篮球把篮板撞的砰砰直响，突然一只篮球弹到邹波面前，邹波一把抄起篮球单手运到蓝下正准备三步上篮，猛地蹿出一个大个，高举双手封住去路，邹波立即收住身子头也不回的把球扔给身后的晏哲，猝不及防的晏哲却默契的接过球原地拍了几下，踮起脚尖高高跃起，手腕一翻，篮球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空切入网。

    大高个邀请两人道：“球打得不错啊，来玩两盘。”

    “还没吃饭呢，下次吧。”晏哲答道。

    沿着小路出了村口，翻过天桥到了马路对面顺着岭南大学的围墙拐进一条巷子，只见一溜的大排档，每家都在自家的门面前露天的支上几张桌椅，占了巷子多半的宽度，连在一起放眼望去甚为壮观。

    黄耀东带头领着大家来到一家写着‘波记砂锅粥’的门面前找了张桌子坐下。

    晏哲看到招牌，打趣邹波道：“邹老板产业好多，不声不响的开了个餐馆呀？”

    众人才领会招牌和邹波名字的巧合，都嘿嘿笑着。

    黄耀东叫来服务员熟练的点了菜：“卤水拼盘、酱爆花哈、生鱼粥、白灼菜心，一打珠江啤酒。”

    邹波用家乡话笑着道：“这个服务员没礼貌，看到本老板来了都不打招呼。”

    大家又是哈哈一笑。

    服务员明显没听懂邹波说的家乡话，仍旧只是问：“啤酒要冻的吗？”

    “废话，这么热的天当然要冻的。”赵利广不耐烦的道。

    等上了菜，都把酒倒满，黄耀东端起酒杯道：“第一杯，来大家一起干了。”

    于是三人纷纷举杯热闹的碰了一下，一口喝下去，一股凉意从胃里涌了起来，漫到全身，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晏哲和邹波又倒满酒各自单独回敬了黄耀东和赵利广。

    黄耀东对晏、邹二人道：“你们要找工作可以明天跟着利广去人才市场看看，他这段时间天天泡在那里，对那里很熟。”

    赵利广泼凉水道：“我们大学毕业都不好找工作，他们拿个高中毕业证就更没戏了。”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黄耀东道：“你就带他们去转转，找工作也是看运气的呀！”

    又问赵利广道：“我听老顾说陈胜利那小子找到工作了，他在什么地方上班呀？”

    “他去了一个银行的郊区储蓄所。”

    “单位不错呀！”黄耀东道。

    “那还不是靠他女朋友的家里托人找的关系进去的。”赵利广道。

    当初和他一起找工作的同学都有了去处纷纷离开，只剩下他还孤独的奋战在人才市场没有着落，不由得回答的语气里都充满了阴阳怪气的嫉妒。

    接着赵利广又喋喋不休的跟黄耀东讲起谁谁靠什么关系、走的什么门路找到了什么好工作。

    黄耀东看到冷落了晏、邹二人，便打断赵利广的话题转而问晏哲他们道：“刚才看你们篮球打得很好，你们在nba里最喜欢哪个球星？”

    邹波抢着道：“我最爱查尔斯巴克利了，他妈的打球像开坦克一样，霸气。”

    晏哲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东子你也喜欢篮球吗，那你在nba里喜欢谁？”

    黄耀东道：“我对打篮球是门外汉，只是喜欢看。在nba里肯定是最喜欢乔丹了，前段时间的总决赛，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乔丹在最后五秒抢断了马龙的球，压哨投进篮筐，得分反超对手，看得人热血沸腾啊。”

    晏哲道：“是啊，乔丹太伟大，他的光芒挡住了一些也同样了不起的人，就比如说我最喜欢的雷吉米勒，你知道米勒时刻吗？”

    黄耀东摇摇头，晏哲于是绘声绘色的讲了米勒如何在最后十八秒投了两个三分外加罚球得两分共八分帮助步行者队反败为胜。黄耀东听得兴趣盎然。

    赵利广插嘴道：“看篮球没劲，还是足球过瘾。”

    由于世界杯刚打完，众人都对足球有说不完的话，从黑马球队法国队谈到齐达内，又聊到巴西卡拉多纳，最后又纷纷聊起老牌劲旅意大利的巴乔、皮耶罗、因扎吉。

    气氛热烈起来，酒喝得也痛快，只有赵利广一人喝了两瓶酒后任由大家怎么劝都不喝了，而黄耀东却一直陪着喝了五瓶后，晏哲看他已经眼眶充血，面色通红，怕他再喝就醉了，就打住说自己喝得差不多了，于是众人微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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