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轻挑。
沈春航却不看她,目光定格在茶杯上,嗓音低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达股价会跌?”
沈婠勾唇,眼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嘲讽:“小叔何出此言?”
“明达股价已经连续三天跌停,整个董事会已经坐不住了。”
“所以?”不动声色。
“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为什么会急于套现?”
“呵……我急于套现的原因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您却不该不明白。毕竟,总裁这个位子是您亲自从我手上抢过去的。”
沈春航仍不与她对视,一字一顿,“难道就因为一时意气,冲动使然?”
男人说完,自己都笑了,缓缓摇头:“沈婠,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没说话。
沈春航缓缓抬眼,凌厉的目光直击深处:“凭你的小心谨慎、运筹帷幄,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可笑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赢了一局,没想到还是被你顺水推舟,算计进去。”
“说完了?”沈婠语气平平,“是不是可以轮到我说两句?”
“……”
“第一,我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能够未卜先知。第二,明达股价跌停,是因为几个重要高层接连去世,沈春江不说了,老爷子和……沈谦,一个是灵魂支柱,一个是继承者,消息传出去,股价动荡在所难免。”
“最后,我急于套现的确不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而是早有计划,正好你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溢价出售,为什么不用?至于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计划,事到如今,也不怕开诚布公地告诉你——”
沈婠目光清湛,“从沈绯活着离开宁城,回到京平那一刻起,我就预感到她背后的旁支一脉不会善罢甘休,除了攻击我这个人,就只有攻击明达。我趁早脱身,一来为自保,不让自己损失惨重;二来,也是为了让对方不牵连公司,毕竟,抛股之后我和明达就再无干系。”
原本沈婠是想放任自流,正好借沈绯背后的势力摧毁明达,一了百了,如此上辈子的仇就算报了,她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
沈谦为救她而死,她欠他一条命。
人死如灯灭,沈婠想不到该用什么去补偿,只有帮他守好明达和天水地产。
“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除了袖手旁观,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落井下石。”
沈春航目露审视。
半晌:“……因为他?”
沈婠:“你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