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颜色,也未做标识,极易被绊倒:“什么时候修的?”
“不久前。”
沈婠轻笑,忽然感慨:“是该小心点。”
说着,径直跨过,留给周庆福一个挺直的背影。
后者微愣,回想她方才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陡然一凛。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沈婠的情形——
胡同深深,小巷阴暗,身着白裙的少女拖着老旧过时的拉杆箱从里面缓步走出,乌黑的长发,清澈的双眸,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近乎透明。
她很瘦,远看像根竹竿,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孱弱的姿态让人莫名怜惜。
少女有些局促,却并不慌张。
他为她打开车门,她便躬身坐进去,稚嫩,却不失格调,从善如流。
那时,周庆福就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
或许真的单纯柔弱,或许一切都是伪装而成的假象,时间终将证明。
如今看来,似乎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
“辛苦倒无所谓,关键是……想家了。”
沈婠刚一进门,便听见一道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她脚步凝滞,眸色骤沉。
下一秒,唇畔扯出一抹笑,大步往前。
“三、小姐……”佣人目睹了她整个情绪变化的过程,战战兢兢开口,将拖鞋递上去。
沈婠换了鞋,又说了谢谢。
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客厅那边的注意,沈春江、杨岚同时回头,还有一个人也同样朝她望来。
女人盈盈带笑,透出几分端庄,狭长的双眼与沈春江如出一辙。
在粤省待了半年,除面色有些憔悴之外,那身端庄娴雅的气质却分毫不改——
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做作。
没错,沈如回来了!
大摇大摆地坐在沈春江和杨岚中间,一家三口说说笑笑。
而沈婠的到来无疑破坏了这种和谐。
沈春江面色骤冷:“你怎么回来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可沈婠觉得沈春江也是个中好手。
以前对她有多怜惜,多关切,多像个慈父,现在就有多冷漠,多疏离,如同敌人一般。
好在,她对这个人从来不抱希望,如今也不觉得伤心。
“爸,”她笑得毫不在意,好像半点不曾察觉对方的敌意,眉眼弯弯,“你们都在啊?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留几天?”
一边说,一边走到客厅。
杨岚冷着脸,不开口。
沈如淡笑以对,十分无辜。
沈春江直接开骂:“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留几天?呵——”
冷笑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