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冷下来,显然并不赞同贺泠这种做法。
沈婠却可以理解:“情到深处,理智也要靠边站。”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沈婠印象里的贺泠是一个冷美人,聪明,自信,像一颗低调内敛的夜明珠,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幽幽放光,一身孤桀,暗夜为伴。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也有为爱疯狂的时候。
然而,事实如此。
看徐劲生那副后悔不迭、自暴自弃的样子,便可以想象贺泠的优秀与美好。
覆水难收,他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曾经作下的孽。
该!
沈婠手都挠软了,问他:“好了吗,六大爷?”
权捍霆到底还是有分寸,没再继续作,用没受伤的左手将女人纤纤五指纳入掌心,缓缓揉捏。
“辛苦了。”
沈婠挑眉,果然,还有下文——
男人接着道:“想要什么奖励?搓澡,还是陪睡?都可以~”
那一脸的深情款款。
沙雕网友说,男人骚起来没女人什么事了。
以前沈婠没什么感觉,如今深以为然。
权捍霆:“要不法式热吻也行?”
“……”
“婠婠~”
“差不多行了,别贫。”
“爷是认真的。”
“……哦。都不想要怎么办?”
“肉偿?”
沈婠:“……”瞧把他给能的!
权捍霆当然不可能做什么,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他想,沈婠也不会同意。
“撒手,我去拧条毛巾给你擦擦,将就一晚,免得瞎折腾。”
很快,沈婠拿着热毛巾回来。
六爷像个乖宝宝,仰着脖子,把脸凑过去,言下之意:你给擦擦。
沈婠本来也没想让他自己动手。
“好媳妇儿~”
她没好气地加重力道,男人肤色本就白,这下泛起了红。
可他毫无所觉,就这么仰头把沈婠望着,幽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坠落漫天星辰,那么专注,那么缱绻。
就像……
在望着全世界。
那一刻,沈婠心软了,手上力道放轻:“你啊……”
男人却只看着她笑。
无声的宠溺与纵容。
擦了脸,擦脖子,然后擦手臂,擦腿,擦脚。
期间,沈婠几次往返卧室和浴室,毛巾一直保持着温度。
结束之后她才去洗澡。
啪嗒——
关掉壁灯,两人躺在床上。
权捍霆伸手想揽她的腰。
沈婠赶紧挪远:“做什么?”
“抱你。”
“手不要了?”
“一只手也能抱。”
“……你就不能老实点?”
“不能。”理直气壮。
沈婠没让他得逞。
某人开始撒娇:“我又不做什么,就是抱一下。”
沈婠哭笑不得:“你这个动作不觉得别扭吗?”不能用右手,只有左手,而她恰好睡在左边。
啧啧……
权捍霆:“不觉得。”
沈婠还是不松口。
静默中,隐隐传来某人倒抽气的声音。
“怎么了?”翻身坐起,沈婠以最快速度打开壁灯,“是不是伤口疼?”
“……嗯。”明明男人的表情很刚很man,可这个“嗯”字一出口,竟染上几分可怜巴巴。
“我打电话叫邹先生。”
“不用——”
“?”女人眼中慢慢出现狐疑。
权捍霆轻咳一声,“太晚了,别打扰他休息,这个应该是正常现象。”
“是吗?”
“嗯。”
“那吃点止疼药?”
“麻烦。”
沈婠挑眉,忽然不急了,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你睡过来让我抱着就不疼了。”
“……”
到底还是让他抱了,沈婠觉得生病中的权捍霆就像个小屁孩儿——
幼稚!
却又让人心疼!
算了,就宠着他吧。
同一片月色下,这厢甜蜜安然,那厢却并不平静。
贺家别墅。
得知权捍霆安然无恙后,贺鸿业与贺泠父女二人就离开了东篱山庄。
进门后,佣人忙不迭送上拖鞋。
贺鸿业看也不看,直接往客厅走,擦过佣人身旁的时候掠起一道劲风。
吓得佣人手足无措,战战兢兢地看向贺泠:“大小姐,先生这是……”
贺泠沉默着换上拖鞋,这才抬眼看向佣人,目光浅淡,隐约藏着几分凉意,“没事,你先下去吧。”
佣人如蒙大赦,溜之不及。
贺淮知道今晚不会太平,所以聪明地没有回家,自己在外边儿找地方躲清静去了。
“爸,我们谈谈。”
贺泠追上去,音调平静而理智。
贺鸿业冷哼:“有什么好谈的?”
拿后背对着她,说话的时候也不肯回头,显然对贺泠这个女儿也是有气的。
贺泠虽然料到会是这样,可心里仍然不好受。
她蹲到贺鸿业脚边,像孩提时缠着父亲陪她玩那样,扯了扯他的西装裤,将一双拖鞋放到他脚边:“您先把鞋换了。”
“阿泠,你……”
贺鸿业不是不心疼,可正因为心疼,所以才更生气。
他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么可爱的小宝贝,居然被徐劲生那头牲口给拱了?!
这也就算了,毕竟两人已经离婚。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女儿居然会瞒着他跟一个臭小子偷偷注册!
“爸,您先换鞋。”
贺鸿业气得把她拽起来:“你站好,看着我!”
贺泠放下拖鞋,就着这股力道站直,抬眼迎上父亲凌厉的眼神。
“我问你,”贺鸿业深吸口气,“如果这次没被撞破,你还打算瞒多久?”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
“爸,如果换成是你,你会让曾经的不堪主动暴露在别人面前吗?”
“我跟阿淮是别人吗?!我们是你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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