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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浇对我伤没好就到处乱跑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他最近对我异常容忍,哪怕不满也没来凶我,而是将火气全全攻向了扶我出去那个婢女。可怜的小婢吓得脸色全白,跪于地上战栗不已,直到我做出保证,伤好前再也不乱跑了,他才总算是放过了那小婢。
我原本身子骨极佳,鲜少生场病也很快能痊愈。可我呆在地牢的时间太长,阴寒入体,愣是养了两个多月才恢复如初。
这两个多月里,地牢闹出两起大新闻。
一是弦茶夫人服毒自尽了,她入狱时实在太配合,搜身的婢女失了警惕,草草放过,谁都不知道她身上竟然藏有□□,还好那□□最终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除了令人叹惋,倒也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可就在弦茶死后不久,地牢内掀起沸沸扬扬的闹鬼传闻,时不时有一两声尖叫从地牢的最深处飘来,凄厉悲凉,让人闻之惶恐不安。恰巧关押弦茶的囚室就在极里面,人们都说,弦茶的游魂被困在地牢,无法超生,那一声声尖叫就是魂魄在禁锢中挣扎时的悲鸣。
地牢的生活条件本就恶劣,如此一来,更是身心皆疲。犯人们不堪忍受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日子,纷纷哭闹着要求出狱,甚至有几个极端的,直接学习弦茶将自己一刀了断,再不受凡世之苦。狱卒们原本顶爱听那犯人的求饶与哀嚎,结果这两天求饶与哀嚎实在太多,纷纷听吐。可见物的确以稀为贵,再好的东西若是泛滥,也会让人腻烦。
待我终于将身体养好,已有菡萏亭亭立于池面,花苞是新粉与青绿调和的颜色,娇艳动人。我以赏花之名约来幂琰,她的丧子之痛过去了一年多,可她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其气色连我这个大病初愈的都比不过。
我感觉自己有点不人道,人家这样消沉我却还要来折腾她,委实不算善类,但想了想又觉得,我给她寻些事去做做,指不定她还能重拾生命的曙光,这样一想又发现自己还蛮宅心仁厚的。
于是我伸手唤来一早便候在不远处的琴玉娘,琴玉娘的脖子上挂了根发绳,由红线、青丝和杉木珠编织相串制成,在见惯了宫中名贵饰品的幂琰眼中,朴素到简直能算作寒酸,恐怕也就只有婢女才会佩戴此类饰品,但宫中伺候贵夫人的婢女均是心灵手巧的少女,琴玉娘的年纪很明显太大了些。是以幂琰投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指了指琴玉娘,道:“她是琴玉的娘亲。”
幂琰下意识地啊了声,再对上琴玉娘的目光比之刚才正式了许多,亦复杂了许多。
跟在幂琰身后的温荨也很明显的有些臆动,琴玉伺候幂琰多年,死前又闹得如此轰轰烈烈,想要将她完全忘怀,怕是不行。
我对琴玉娘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口了。琴玉的爹爹早逝,有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靠着那个在宫里做活的女儿维持生计,是以琴玉娘对女儿的枉死介怀颇深,讲着讲着就落下泪来。
幂琰起初只是随意听着,慢慢的将眼越睁越大,眼里的狰狞与不可置信喷薄欲出。等琴玉娘话毕,她不顾礼节,一步跨到琴玉娘跟前,激动道:“我不相信!琴玉和牧和勾结是夫主亲口判定的,这怎么可能!”
我伸手按住她的肩头,等她稍微平静了些,才缓缓道:“如果当初指使琴玉害我的人是你,你觉得凭你木康妹妹的身份,夫主有没有可能保你?”她有所迟疑,我拍拍她的肩,“那时候婍雪还有用,而我和肚里的皇嗣均都有惊无险,夫主就算知道实情,出于无奈保下婍雪,也是对的。你若还不信,我有证据。”
我用手指向琴玉娘的耳垂:“你看她的耳环,现在你可能毫无印象,但如果我把它翻个面”我说着就将耳环取下,“精巧的雕工,独一无二的绿色雪花,这样,你有印象么?”
因为是寒浇送的,还只送了她一人,婍雪一度极喜欢这对青铜耳环,时常隐晦地向我们炫耀一番,幂琰肯定也在炫耀名单之内。
不过女人喜新厌旧,那耳环被琴玉偷去后,她也没见得多伤心,琴玉堂而皇之戴在耳朵上,她也没认出来。
时日已久,幂琰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好在灵感的火花最终还是砸中了她,她发出招牌式尖叫,表示她想起来了。
其实那可能不是她的尖叫,只是某种声调略略高了点的感叹,我已经麻木了,可怜琴玉娘初来乍到,差点没摔个趔趄。
幂琰的杀伤力又回来了啊。
我满意道:“当时琴玉的家人都在婍雪手中,她不得已而为之,但她其实在心底并不愿意害人,所以她偷拿了婍雪的耳环,本想在你去狱中斥责她时交给你,让你在她死后帮她澄清冤屈。可惜你自始至终都没去见她最后一面,她只好把耳环给了我。”幂琰艰难地盯着那耳环,我干脆递到她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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