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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何莉莉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男生们对她的评价已从“班花儿”升级到“校花儿”。彭福生对何莉莉依然嗤之以鼻,刘强对何莉莉的追求每每心碎无果,却又从不言败、决不放弃。在那个永恒的八十年代,那没有礼物的圣诞节,刘强和大多数男生一样,只能用十八岁的眼泪泡一杯装作毫不在意的苦涩咖啡,让一切跟着感觉走。
何莉莉属于那种会学、会玩儿、更会考试的女孩子——平时不一定有多用功,还从不耽误女足训练,但学习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女足比赛也在区里市里拿了好几个牌牌。课余时间,她依旧蝴蝶般地时常飘到公园去找黄毛儿。由此,(1)班几乎所有男生都认为何莉莉太过任性高傲、自以为是、糊里巴涂,继而对黄毛儿乃至整个(2)班的男生嗤之以鼻。
中学时代的最后一次集体出游,选在了鹫峰风景区。大巴车开起来,一路欢声笑语。
“这里是第八届欧洲杯的决赛现场,古利特接巴斯滕传球为荷兰队首开纪录……莫伦将球传到巴斯滕脚下,巴斯滕直接选择了零角度凌空打门!皮球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从最佳门将达萨耶夫的头顶飞入了大门——球进啦!荷兰队二比零战胜了苏联队,获得了冠军!……”刘强坐在后排,眉飞色舞地模仿着宋世雄的现场解说,希望引起何莉莉的注意。而何莉莉却将随身听拨到了“外放”,车厢里立即回荡起苏芮的《台北东京》。谷秋霞与身边几个女生和着节奏摇头晃脑,刘强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跟着感觉走”当中。
“欸,欸,我这儿还有《小虎队》呢,你们要不要听?”刘强讨好地朝着何莉莉她们大声说。但几个女生只是一笑,并没人回应。彭福生在刘强身边哼了一声道:“甭搭理她们,跑调儿都跑到爪哇国去了,还觉着自己怪不错儿的,切!”
鹫峰的山,雄奇险峻。山上松海莽莽、百花飘香。
大巴车停靠在山脚下,全体下车。与其他兴高采烈甚至迫不及待的同学们不同,彭福生平时总是两手揣兜儿走在最后,这几乎已成了他的习惯,一切不着急。直到刘强在下面敲车窗,他才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挎包准备下车。
就在经过何莉莉的座位时,彭福生发现那盘《台北东京》正孤零零地卡在座位的缝隙间——显然,粗心的主人只带走了空盒子。他毫不犹豫地抄起磁带就塞进了自己的挎包。
“正好教训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丫头!”这样想着,一丝得意浮在了他脸上。
跳下车,彭福生揽过刘强的肩膀,一边哼着《逍遥游》,一边不紧不慢向山脚下的队伍走去。很快,山谷里回荡起一群男生扯着破锣嗓子的嘶吼——“我的灰姑娘,不要太紧张。请你抱紧我,哦哦哦,跟着我们一起逍遥,跟着我们一起飞翔……”
中午,全体在山顶聚餐。果料面包、烙饼夹鸡蛋、芝麻酱白糖抹馒头片儿刚刚铺开,树林里却忽然传来何莉莉嘤嘤咛咛的啜泣声——“我明明记得把磁带放进包里的,怎么就只剩空盒了呢?”
八十年代末,一盘心爱的原装正版带的失踪,对何莉莉这样的小女生来说,足以造成茶饭不思的后果。更何况,那可是黄毛儿昨天刚送给她的。
眼见这边哭得花枝乱颤,彭福生有点始料未及。他犹豫再三,终于慢腾腾挪到何莉莉身边,满不在乎地说:“那什么,至于嘛你,不就一破磁带么,你自己落车座缝儿里了,我好心好意帮你收着呢,这不跟你开个玩笑嘛……”
杏眼通红的何莉莉见彭福生大大咧咧捏着自己的《台北东京》,气得直跺脚。谷秋霞一挥手将磁带夺过来,转身塞进何莉莉的随身听,山顶上立即飘荡起苏芮那忧郁的“merry christmas”。
何莉莉破涕为笑,低头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举得老高,冲着彭福生作势要打。旁边正在假装四处拍风景的刘强看到这一幕,赶紧举起傻瓜相机,喊了声“看这儿”,随即迅速按下了快门。一张泛着淡黄色的老照片,永久定格了那个懵懂青涩的纯真时代。
……
四个上下铺、八张床,裤衩袜子和衬衫毛巾肩并肩搭在悬空拉起的铁丝上,球鞋、凉鞋、趿拉板儿与洗脸盆一起,横七竖八挤在床底下——这便是(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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