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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
出生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后的人,大都有过一段英雄梦。金庸古龙梁羽生钻进了多少学生的书包自不必讲;李连杰的《少林寺》惹得多少秃小子离家出走去当和尚也不必提;霍元甲和陈真、郭靖与黄蓉,这些爱恨情仇也都不说了……仅一部美国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就让多少小屁孩儿一天到晚学“酋长”玩儿飞刀——用磨尖了的自行车车条往树干上剁。
彭福生打小就有这种武侠情结。这使得他常去北京的几大公园寻访那些天一亮就站桩扎马步的晨练者。
要说每天早晨起来练武健身的场子,在北京谁也大不过天坛公园。据说几位祖上颇有传承的练家子,也时常出没在这里。“天坛有高人”的说法不胫而走,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的这片大园子,越发显得神秘而幽深。
春节刚过,彭福生花四块钱买了张天坛的月票,每天提早一小时出家门,到公园的练家子圈儿里混。还真别小看这些圈子,八十年代就有那个气氛,南拳北腿、太极八卦、点穴气功……几乎应有尽有。
不久,在公园东南角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在一棵棵挺拔粗壮的古松下,彭福生终于寻到了他觉得最适合自己的一个圈子。
这个圈子专练陈氏太极老拳架子,师兄弟十来个,大都二十啷当岁。师父姓高,年逾六旬,每天把十几个徒弟摔得满地打滚。
陈吴杨武孙,陈氏太极排老大——这是一种技击擒打的实战功夫,尤其老拳架子,动静之间全为制敌取胜,很多招式泼辣狠绝,从不轻易外传。
为了加入圈子,彭福生几乎天天都来套磁。他先是远远地躲在松树后面偷看,见没人轰,就走近些瞧。看到师父把徒弟甩出去,就对师父喝彩;见到徒弟推手发力,就对徒弟恭维。渐渐与大家都熟络了,他终于找个当儿,张嘴开口表了决心。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吼着刚刚在“春晚”火得一塌糊涂的费翔成名曲,彭福生跨上他那辆二八弯梁的老凤凰,疯狂地一路摇着车铃,七拐八扭冲到了王府井书店。他买了一本署着高师父名字的拳论拳谱,又当即折返天坛,请高师父在扉页签了名,再省下一个月的早点钱,交了拜师的茶水费,就算正式入了圈儿。
为了练拳方便,彭福生干脆对家里撒谎说学习紧、得住校,班里很多同学都住校。彭爸一听是为了学习,二话不说就从家里本不宽裕的开支里挤出钱,给他办了住宿手续。从此,彭福生早出晚归彻底放了羊。不久,刘强也从家里搬进了慧文的宿舍楼。
从此,天坛公园里不间断的严格训练,使彭福生获益匪浅。他几乎每天都是天刚放亮就已经到了场子,自己先站桩40分钟,再做一种叫做“懒牛耕地”的臂力练习。等其他师兄都到了,再一起松筋骨、趟太极步、走老拳架子、推手、拧白蜡杆儿。
“懒牛耕地”的练习能充分调动全身的柔韧协调性,同时还结合吐纳呼吸。具体分三步——第一步,先以普通俯卧撑的姿势双手撑地,手脚不动、腿伸直,臀部向后提到最高处。第二步,屏住呼吸,上肢开始屈肘、下探,随之下臀,头向前、向上抬起,目视前方。同时吸气,抬头挺胸亮相半秒钟不动。第三步,上肢屈肘下探,全身原路返回,呼气。
熟练以后,可将手掌撑地改为五指撑地,然后逐步减为三指、两指、一指。
彭福生在天坛公园的苍松翠柏间坚持练习了一年,身心筋骨都处于一种饱满的状态。他觉得自己一直向往的野外考察,可以做一次尝试了,于是就与刘强合计,在暑假发起一个“徒步考察生态环境”的行动。
……
“爷,过几天您就要下山了,为什么现在却急着祭天啊?”元清看着师兄们热火朝天地锯木头、搬石块、引泉水,感到很兴奋。他把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独轮小车在山坡上靠好,边擦汗边仰头望着站在一块巨石上的李爷。山上属元清个子最高、力气最大,平时的粗活儿重活儿他都抢在前面。
李爷还没答话,更让元清兴奋的情景出现了——清圆和妙空老和尚的身影一前一后从山口的拐角处晃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胖大的红衣喇嘛,和一位身穿藏袍、脸庞黝黑的长头发瑜伽士。元清和清圆离得老远,彼此做了个只有他俩自己才懂的手势,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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