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取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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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只蚌的软磨硬泡下，秦云点头了，只是在她应允的那一刻，心无比的疼痛，眼中噙满泪水。

    左亚从一个乡亲那里借来了顶珠叉，又拿来了一把刀。

    大冬自动张开蚌壳，立在水缸边。

    秦云双手并拢，贴在面颊上，全身颤抖。

    左亚握着刀站在地上，牙齿紧咬着嘴唇，像是在下一个巨大的决心。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下不了手。最后，他一转身，“嗵”的一下把刀和顶珠叉往地上一扔。

    “我还有别的办法的，我还有别的办法的！”左亚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对，我们还有别的办法的！”秦云也说道。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犹豫了，快点动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冬哀求着。

    “孩子，很疼的，而且你有可能会没命的！”左亚说完蹲在了地上，把头深埋在了臂弯里。

    “我知道的，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我不害怕疼痛，如果能用我身体的疼痛缓解你们内心的痛，我认为很值！我愿意！”大冬的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

    “再说了，疼痛也是生命必须经历的一部分，疼痛能帮助我们成长，能让我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真谛。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就当是我们生了一场重病，需要开刀做手术。”小冬也补充道。

    左亚猛地站起身，颤抖的右手拿起刀子朝着大冬珍珠囊的一侧划了一道口子。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大冬的身体贯穿而过，它的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但它凝声静气，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它怕自己的惨叫会让左亚放弃。

    左亚学着蓝巫工厂取珠人的样子，用顶珠叉把一颗颗珍珠挤子桌子上。大约有二十多颗，其中有几颗晶莹透亮，闪烁着淡紫色的光，极为漂亮。

    取完珍珠后，大冬疼痛地伏在一边，它已经动不了了。左亚赶紧为它处理了一下伤口。

    小冬也张开壳，对着左亚：“爸爸，该我了！”

    “大冬的这些珍珠品质很好，应该能卖不少钱了，够给你爷爷买这个月的药了。所以今天就不取你的珍珠了。”左亚对小冬说。

    “不行，取了哥哥的也必须取我的，我也要为这个家做贡献！”小冬很坚持。

    最终，左亚从小冬的珍珠囊里挤出十九颗珍珠，有九颗饱满丰润，纯洁无瑕。

    左亚和秦云把从大冬和小冬体内取出的珍珠做成了项链和耳环，卖了一笔钱，暂时渡过了家中的一个难关。

    过了一段时日，两只蚌的伤口彻底愈合了，他们希望自己能多分泌一些珍珠质，多结一些珍珠，好帮爸爸妈妈改善家中的窘境。

    时间的脚步很快地跑进深秋，又跑进冬天。小河结冰了，大地冻裂了，到处都是一片枯槁萧条的气象。

    天寒地冻，蓝巫工厂结食品和物品的树也都落光了叶子，上面的果实也都采摘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对于棍棍国的居民来说，冬季是最难熬的季节了。一方面是因为大多数棍棍人家境比较贫穷，在严寒的冬季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更重要的原因是冬季所有的树木不再开花结果，因此蓝巫工厂也没有新鲜的商品可以供应，只能卖一些早秋囤积的商品，因而物价被抬得奇高，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消费不起，只能吃一些晒干的或者腌制好的食品，而这样的食品平常百姓家里也并不多，人们只能在忍饥挨饿中艰难度日。

    在这样的条件下，手工业和制造业也呈现出萧条衰败的景象。

    左亚也不能再为城里的饭店送货了，卖珍珠饰品成了他和秦云唯一的收入来源。他们每个月的收益锐减。

    冬季的蓝巫工厂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造成了大批人的失业。

    人们眼巴巴地数着手指头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在冬季的第一个月的一天晚上，秦云告诉了左亚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对于曾痛失爱子的夫妻俩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太令人喜悦了。左亚兴奋地把秦云抱起来一圈一圈地转。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尽管生活清贫困苦，但这新的希望让夫妻俩的心里充满了对新的生活的向往和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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