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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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奇怪，穆坚放着儿子徒弟不用，偏把掌门传给女婿，这里面定有什么缘故。”薛小白牵着白义，自言自语道。

    “你哪里知道，”喜婆略一沉吟，接道：“穆坚前后娶过两个妻子，长女穆青青由原配王氏所出，深受宠爱；两个儿子由续弦周氏所出，长子出生便孱弱多病，不宜练武，涉足江湖甚少，小儿子便是穆克。穆坚此生收过两个外姓徒弟，余重岩自小便拜在岐山门下，可惜天资有限，武功平平；方槐周半路出家，原是福建金刀门传人，后金刀门遭遇变故，因其老门主与穆坚私交甚笃，才留了这根独苗在岐山派，他天资虽高，但身怀两派武功，总不能融会贯通，无法更进一步。穆克虽然年轻气盛，资历尚浅，但原本他才是最佳的人选。”

    “恐怕穆坚已将碧落剑法传于程诚。”

    喜婆冷哼一声，“连掌门扳指都给女婿了，一套剑法算什么。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老婆子可不放在眼里。不过，穆坚明明身体健硕，老当益壮，为何急着让程诚继任掌门？婆子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屈拙紧紧锁着眉头，不发一言。

    薛小白知道，此番上岐山徒劳无功，屈拙为冰蟾心中着急；重又见到程诚，从前之事提醒着他，当日婚宴上程诚为守碧落扳指狠心不救唐冰，群雄哗然，如今不知唐冰是生是死，他师兄妹间的嫌隙怕已是不小。见他闷闷不乐，薛小白只得赔笑道：“屈兄，我们此番上岐山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安泰，程诚虽得穆坚信任，但尚不能服众。”

    屈拙默默前行，难掩烦闷之情，并不搭话。薛小白见状，一改平日嬉皮笑脸，道：“对了，屈兄为何非要找千年冰蟾，你心爱之人中了何毒非要冰蟾来解？”

    屈拙打了一个机灵，思绪飘出很远，“我心爱的女子叫小慈，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聪明漂亮，对我千般好，甚至为我豁出性命，可是，她偏偏中了天下第一剧毒断肠草！普天之下唯有千年冰蟾才能救她一命。”

    喜婆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难得的温暖，“小姐生来命苦，但从小乖巧懂事，单纯善良，像她娘一样，有一颗侠义之心，可惜天意弄人……”

    屈拙一方面心中十分烦躁，另一方面不得不佩服薛小白玲珑剔透，看穿人心的本事。原本以为千年冰蟾近在咫尺，哪怕血溅岐山，也在所不惜，哪想到那冰蝉竟非冰蟾！可是要找那千年冰蟾谈何容易？！若是万一找不到，那小慈，他不敢再想下去。怪都怪自己无用！“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自离谷以来，自己反复钻研，始终悟不出九幽神功第九层的道理。为何自己如此无用？！若换作师兄，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从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都做得了，若他愿意，一定能参透第九层的武功！我真是无用！

    薛小白见他们越说越伤心，尤其屈拙面有凄苦烦闷之意，不敢再往下问，忙岔开话题：“此番上长白山路途遥远，长白山上天寒地冻，按喜婆所言，那东西昼伏夜出，十分狡猾，我们需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屈拙回过神来，点头称是。

    “咦？那是？”薛小白眼尖，在一隐蔽的草丛深处，一块硕大的岩石屹立在前，似乎有一团白色的物件隐约露出一角。因着惧怕青蛙的关系，薛小白穿行在山林间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格外小心。

    屈拙纵身上前，轻轻一扯，原来是一条白色布带，上面竟染着点点血迹。三人异口同声，“刘文镜！”不知是何人的手段，下手如此之快，当真心狠手辣！会是程诚吗？齐天峰上宴席未散，山道上便铲除异己？屈拙不愿再想，三人立时下岐山，备足干粮，马不停蹄直奔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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