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十五束发。
谢玄走的很快,心中想着如何开口问驿卒大叔去借银子,路边突然的有人喊住了他,“谢小友,天色还早,怎么走这么快呢?”
他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老道士拦在了他的前面,坐无坐相,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了一副摊子,等着下一个倒霉蛋上钩,正是百般聊赖的时候。
不等他打声招呼,老道士瞅见了他手中的两壶红泥,双眼光彩大作,一个箭步冲上来就将他手中的酒夺走了,大笑道,“谢小友真是天生富贵之人,知道老夫酒虫上钩,就给老夫送酒来了,好好好!”
谢玄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场面他早已习以为常,嗜酒如命的老道士无赖的紧,酒到了他的手里肯定是要不回来,笑骂了句,“喝死你这个老家伙,得了,我再回去买两壶,这次你可不要抢了,再抢钱就不够了。”
“谢小友,不要走,老夫可不是乞丐,拿你两壶酒就要有所报答便是。”老道士一把抓住了谢玄的衣袖,从怀中摸了摸,却是什么也没摸出来,悻然道,“既然没什么值钱玩意,那老夫就给你算上一卦吧。”
“又来!”谢玄又气又好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知道自己拗不过老道长,也就坐在了卦摊前的小马扎上,摊开了手,“看快点呐。”
老道士低垂头,仔仔细细的将谢玄手心的每一条手纹都看的清楚,这才放下,端正了身子,轻捋长须,终于露出了点仙风道骨的风采,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和往常无异,谢玄根本听不懂的稀奇古怪的句子。
谢玄头晕脑胀的听完最后一句,这才站起身,“谢谢道长的卦,再说一声,等下我取酒回来不要再抢了啊!”
“谢谢你个大头鬼啊!去吧,去吧,有这两壶就够了。”老道士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了卦摊后,打开了酒壶,浓郁的酒香溢出,老道士轻轻一嗅,满脸陶醉。
正巧的,有名貌似外乡人的年轻男子走到卦摊前,一袭淡雅白衣,站在摊前如立云海之巅,说不出的潇洒出尘,俯下身问道,“道长,不知你这卦多少钱,我想算一个‘孤’字。”
“不算不算,你没看到老夫正忙着喝酒么,别打扰我喝酒的心情!”老道士头都没抬,挥手赶人。
年轻男人直起身,也没生气,冲着站在老道身边脸上尴尬的谢玄礼貌的点头微笑,往着邙山方向走去,不会儿,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谢玄收回目光,无语的轻轻敲了敲额头,折身回去再去买酒。老道长如此,怎能不混的落魄的连饭都吃不上,还好两位驿卒大叔人很好,不然这学术不精,又好吃懒做的老家伙早饿死在了破烂的棚子里了。
老道长向谢玄的背影微微抬眼,双眸中明亮异常,如刀背上的冷艳滟光,喃喃自语,“谢小子,贫道又救了你一命啊……”
话音未落,眸子中的神采散去,恢复苍苍老者的浑浊双眸,狠狠喝了口红泥,啧啧道,“红泥小火炉,关中四酿,好酒,好酒啊。”
等谢玄再次买酒回来路过算命摊子的时候,老道士已经将红泥喝去了大半,醉倒在地,就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呼呼大睡,看样中午都无法回去吃饭了,只好塞了锭碎银在邋遢不堪的道袍中,才往驿站走去。
甫一进驿站的大门,他觉得今天的驿站安静的异常,院子里平日里活泼乱跳的一窝乌鸦也不鸣叫,四匹驿站的马儿安静的缩在马棚的角落处,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加快了脚步,径直的奔向屋子。
“单王叔,郁叔,我回来了!”
“呀吱”,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一股血腥之味冲进了谢玄的胸腔,少年抬眼便见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两位中年男子,两人的胸口似是被利物贯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伤口上有缕缕黑气,猩红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桌面,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落。
声声凄冷。
桌子上有两人的佩刀,刀尚未抽出,还有一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两之巨,还有两盏上好的毛峰,茶水尚温。
“啪”,脆响,谢玄手中的红泥脱手而出,陶瓷的酒壶在地上摔得粉碎,少年怔怔然呆立许久,猛然开口沙哑的喊道,“单王叔,郁叔!”
他扑了过去,不过丈半的距离中间还跌了一跤,周悠为他束起的头发散开了,簪子掉落在地,披头散发的像只游荡的孤魂野鬼。他慌乱的扶起郁何,手上沾满了血,脸贴在郁何的鼻尖,却惨然的感觉到没有一点的呼吸,他又扑向单王信,颤抖的将体温尚存的身体扶正,蓦然的发现单王信左手握紧拳头,捏着一样东西。
他靠在单王信的身体上,不让他倒下去,扒开紧握的拳头,才发现是一张白色纸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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