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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那一刻,李叶明白,大约我是重回人间了。什么年代?什么身份?这个暂时不知道,因为顾不上。恢复意识的瞬间,李叶就感觉头疼的要炸开了,而且,也确实是要炸开了。接生的大夫吃惊的看着手里一尺多长的小人儿,目光呆滞而且惊恐——小小的人儿,脑袋上布满了青筋,虫子一般的快速蠕动着,小脑袋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了一圈,似乎下一刻就会暴裂开来。这是一个小医院,几个退休或者离职的医师发挥余热办的,挂的社区名义,环境一般,设施一般,主要面对普通大众,呵呵,你懂的。接生室只有一个大夫,一个护士,那个刚刚成为母亲的女人——好吧,也许叫女孩更恰当一些——明显还没有从激烈的生产战斗中恢复过来,闭着眼睛,粗重的喘息着。医生和护士惊恐的看着那个刚刚离开母体的小生命,小生命面目扭曲,显示极其痛苦,小脑袋一涨一缩,甚至荡出一圈圈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似地,又反复被拖回脑袋,能量的激荡,似乎小脑袋周围的空间都模糊起来,貌似下一刻就会激烈的爆裂开来。医生久经沙场,这一生接引到人间的生命足有数千,经验丰富。本以为今天是个小活,没想到临了出这么一个幺蛾子,回复神志首先想到的是责任问题,不像那个小护士,惊呆过后,只会发出一声尖叫。尖叫声惊动了小母亲,疲惫的张开双眼,眼睛很大,楚楚动人,略略有些失焦,她翕动长长的睫毛,微弱的问:“刘大夫,怎么了?”刘大夫把孩子托在手里,放在她的视力所及处,说:“你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女孩子大吃一惊,顾不得身体虚弱,一把接过孩子,眼泪瞬时间涌出,孩子痛苦的表情,像一根钢针,刺得小母亲心疼如割,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小额头,一边哀求道:“刘大夫,孩子好像头疼的很,你快想想办法啊。”
刘大夫发愁道:“这个样子,看着像是头疼,也只能先去做个st检查一下,可是咱这里做st都是去市医院做的,咱这儿没有啊,这个时间,就算跑过去,一切顺利,到做完检查,最少2个小时,何况,这个时间段,不可能顺利啊。”
窗外,暮色渐沉,这个点儿,大医院的老爷们也是要吃饭小班休息的,很难最快速度做出反应,除非你身份特殊。可是,你都跑到小小的社区医院来了,只能说你太不特殊了。
小母亲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哭叫着说:“那怎么办啊,那怎么办啊,”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不停地亲吻着孩子因痛苦而紧蹙的小小眉头,喃喃的说着:“宝贝儿,宝贝儿,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刚上班不久的小护士,还没有修炼出铁石心肠,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刘大夫叹了口气,咬了咬牙,拿出一根针,快速的消毒,不等小母亲反对,在小脑袋上不停蠕动的青色血管,就刺了一下。一股血液高高扬起,很细,很高,很急,反应不急的刘大夫,被呲了一脸的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奇迹出现了,孩子脸上青黑的血管渐渐的停止蠕动,脸上的痛苦表情慢慢舒展开来,甚至伸出小舌头,添了一下母亲滴落在唇边的一颗泪珠,似乎味道不太好,小眉头蹙了一下,便沉沉睡去。只是,那颗小小的脑袋,和正常的初生婴儿相较,明显大出一圈,显得很不和谐。刘大夫,小护士,小母亲,面面相觑。
李叶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太强了,近乎实质,蕴含的信息量是一个成年人的十数倍,初生婴儿的脆弱大脑哪里容纳得下啊。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叶开始拼命的压缩自己的精神体,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让精神体旋转起来,形成向心力,拼命的向着和脑海深处潜下去,潜下去。剧烈的头痛几乎使李叶的意识涣散,但是这种真实的来自肉体的头痛,又让李叶想欢唱,他下意识的想起一首老歌,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
强大的,几乎快崩溃的精神力,在李叶的镇压下很快的按照李叶的意志收缩成一个点,深深的潜了下去。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许是松果体?管他呢。李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似乎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包括,妈妈的脸。李叶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妈妈真是年轻啊,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很稳固,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小的身体陷入深深的疲惫之中,李叶沉沉睡去。
临睡前,他扫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历,赫然显示——2018年4月1日星期日。我靠,愚人节,按照时间推算,这大概也是自己进入暗域的时间吧?看来暗域之内,果然是没有时间存在的,这很好,这很好。。。。。。一边心中念叨着,李叶陷入黑甜的梦中。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苦涩的泪,有甘甜的乳汁,有喃喃的细语,他醒不过来,也不敢醒来,被压制的精神力不时的躁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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