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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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心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面具。或者至少她自己认为是那样的。

    已经回到人间之里的秦心路上遇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你是心儿吗？”老太太认出了秦心的脸，“我还记得你呢。”

    “你是……哪位？”秦心看着老太太苍老的脸颊，眼窝深陷，额头上满是皱纹，“实在记不起你是谁了……”

    “我是你家隔壁的小芳啊，在我还小的时候，经常看你演出的、给你捧场的那个小姑娘。”老太太满面微笑地说道。

    秦心觉得有些犯晕了，离开人里的舞台感觉好像才没有多久的样子，没想到这一晃就是数十年，一个小女孩儿都快要走完一生的旅途了。当初青涩地找舞台上“漂亮的秦心姐姐”要糖吃，但却物是人非，如今再次相认时已是风烛残年。斑白的头发和苍老的脸颊，道出了数十年来人生经历的各种沧桑。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秦心不愿意承认内心的真情实感。现在的她是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与其让老人和自己隔着遥遥时光相认，还不如否认这一事实，这样也算是减少了内心些许的负担吧，“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冷漠的语气，换来了老人眼中迷惘的眼神。

    “哦，是吗？那么抱歉了姑娘，我想也是呢，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心儿也许早就去世了吧。”说完这番话后，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回家之前必定要经过一个溪上小桥，数十年前这里人声鼎沸，如今寥寥无几的行人漠然来往，秦心想起曾经在这里被人群围在中间，众人观舞的热闹场景，而如今这种文化已经隔断，当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秦心想起刚走不久的老人，她口中说出的那句“也许早就去世了吧”，秦心没有去世，但是却和逝者相仿，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她的存在了，除了那些举足轻重的长生者，这个曾经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间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曾几何时，人里中央欢歌热舞、举杯把盏，然而今非昔比，这里不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大舞台了。

    想到这里，秦心只觉得心中一阵哀伤，没有和老人说出实话，这恐怕会是今生最遗憾的事情吧，也许不久的将来，老人就会死去，她生前的记忆中，一个叫做秦心的歌姬也许就像她认为的那样——已经去世良久了。

    可是秦心还活着，她明明还有很长很长的生命，但是又有谁知道呢，不愿勾起人们对遥远过去的忧伤，自己才会隐瞒事实，而这种隐瞒反过来也是另一种证明，证明秦心的的确确在人间之里的居民心中已经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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