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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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镜中世界

    射命丸文从天而降，摔在了人间之里旁的小河里，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漆黑的世界。

    在这里，听不到人声也看不到光明。文文环顾着四周，真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在心里问着自己，却发现无论怎么回想都是徒劳。她开始接受某个可怕的事实——自己被关进了镜中世界。

    古老的魔法，能将人装进镜子里，成为别人的附属品或者永远呆在这个空间无法出来。她曾经听说过的所有有关镜中世界的情况都只是碎片化的信息，远远不及让她脱身的地步。

    “怎么办，我该不会连生前的志向都没有完成就要死在这里了吧？”文文开始大胆地试着自言自语起来。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沓沓写满文字的纸，在桌子的斜上方亮着一盏蜡烛，蜡烛支在烛台上，下面却看不一点儿蜡滴。文文朝着黑暗中唯一的一点亮光走去，在她靠近桌面的时候，看到了做梦也得不到的东西——桌上的一沓沓纸业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各种文献的原稿，有《天狗舞踏会》上下卷、《幻想乡纪实簿》全册、《什么是上海爱丽丝？》全一册的手写稿。来自各个伟大作者的杰作，在失传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终于被找到了。

    文文真想快点儿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祖父，但在那之前她还想亲自过目一下这些了不起的手稿。

    她拖出椅子，迅速坐下了，迫不及待地拿起最近的一份手稿看着，上面的字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她的眼球一直做着来回循环的移动，逐行逐行地看着。

    文文忘记了疲惫，在黑暗中唯一的“灯塔”下坐了不知多久，她沉浸在这些无论怎么读都读不完的作品中。直到——

    这个世界突然打开了一个亮着光的裂口，从那里探出一直眼睛，在观察完这里的情况后，又像拉上拉链一样关上了那个裂口。

    在无声无息地吸吮着古人留下来的智慧的愉快的过程中。文文开始觉得眼睛发疼了。

    她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却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一样开始痒起来。文文继续更用力地揉着，眼睛舒服了许多，她刚想停下这个动作，眼前就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蝉丝一样，变得有些模糊。文文继续揉着，不断地加大力度，然后睁开眼睛看看那层雾或者蝉丝一样的朦胧有没有消失。眼前逐渐清晰了，但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当文文停下来，用最后一点视力看着自己的双手时，她惊讶地发现，手背上、手心里以及大拇指和食指的旁边沾满了红红的液体。

    “这些……都是我的血吗？”一边不相信地说着，一边摸了摸眼角，这次证据确凿无疑了，连她的食指指尖都沾满了红色的液体，“一定是我看花眼了，这些只是我的眼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如此希冀着，文文慢慢地趴在桌子上，把眼睛的位置压在胳膊上睡着。

    “只要休息一下就一定会好的。”文文满怀期望地希冀着。她却发现自己的“眼泪”顺着胳膊不住地往外流，她抬起头来想擦干眼泪，却发现蜡烛似乎熄灭了，眼前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黑暗。文文擦着“眼泪”的时候，顺着泪小管留下来的液体把她的鼻腔都堵住了，她一边吸着“鼻涕”，一边不再注意所谓的礼节地掀起衣服，就像毛巾一样，在脸上擦着。

    “真是讨厌，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泪流不止？”文文发现眼睛里留下的泪水无论怎样都止不住，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也许只要再休息一会儿蜡烛就会亮起来了吧。”文文开始犯困了，她任凭眼泪向外留着，鼻腔被堵住所以闻不出味道来，勉强只能张着嘴呼吸。

    黑暗中，趴在桌上的少女渐渐睡着了，睡梦中，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渐渐干涸了，躯体渐渐变得冰冷而又僵硬。苍白的脸上，却依稀看得到一丝笑容，也许那时少女还在做着一个甜蜜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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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手打开了这个空间，里面依旧是少女幻想出来的世界，只不过少女已经变成了冰冷而僵硬的尸体，那具蜡烛还在熊熊燃烧着。这双手从少女的面前拿走了那些泡在满桌干涸的血块里的文献，顺便为她吹灭了蜡烛。

    蜡焰熄灭的那一瞬间，射命丸文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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