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鱼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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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柏拿着棍子，演练着在地上写字。

    一群孩子都学着他的样子，拿了一根自己趁手的小木棍，开始歪歪扭扭在地上比划着，一个一个脸上都浮现着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

    秦文柏停了手，开始给他们舀鱼汤，一个一个的小碗在大炕桌上摆了一圈，小男生们陆陆续续开始坐到炕桌边。

    “别太猴急了，小心烫着自己。”秦文柏适时地说道。

    “嗯！”

    关心的话语让孩子们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都特别乖觉地回应一声。有几个开始用嘴吹动鱼汤，鱼汤漾起一层一层涟漪，引得孩子们发出‘呵呵’的笑声。

    张子鑫很倔强，在所有人都围着大炕桌，等着鱼汤稍稍冷却的时间里，他仍然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自己的名字。经过反反复复的练习，他终于觉得满意了，才站起身子，围着炕桌，端起属于自己的小碗。他感觉鲜美的鱼汤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甚至感觉今天的日子就像做梦一样，每一步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七岁的他已经开始学会思考，只是从前没有人引导。他每天要帮家里做许多事情，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是他七岁的生日。娘亲给他的生日礼物就是，让他与村里的小伙伴们开开心心地玩一天。

    他喝着浓浓的乳白色鱼汤，好像家里也做过，只是味道却与这相距太远。他不由得看向十岁的秦文柏，心想：如果自己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厉害呢？

    真的，他觉得秦文柏很厉害，心里已经开启了小小的崇拜之心。

    每人喝过一小碗鱼汤。秦文柏又给每人盛了一小碗，这次里面有了鱼肉。

    “这次的汤里面有了鱼肉，所以大家更要小心了，不要被鱼刺卡着。”

    “如果不小心被鱼刺卡着了怎么办？”李珂大刺刺地问道。

    “如果卡着了，四哥就拿一把大铁钳，把鱼刺从你嘴里钳出来。”

    “呵呵！四哥骗人，大铁钳那么大，怎么放得进去？”李珂笑着回应。其余的孩子也跟着发出欢快的笑声。

    笑过之后，大家开始小心翼翼的吃鱼、喝汤。

    “四哥，你的鱼怎么做得这么好吃啊？”颜天佑的家就在他家的斜上方，平时经常打照面，开始的时候也觉得如今的四哥有点奇怪，看他的眼神恍惚不认识他一般。经过捞鱼、学习、喝鱼汤、吃鱼的全过程，他觉得四哥依然亲切，只是恍惚懂得更多了——他有点羡慕。

    “好吃吗？”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四哥难得显一回身手。”

    在这一群萝卜头面前，秦文柏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他没有原主的记忆，怎么做都是另类，不如就洒脱一些，慢慢释放自己，也让周围的人慢慢接受如今的自己。况且，一般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有谁去随时注意谁有什么变化，只要面貌还是原来的面貌，又有谁无缘无故置喙。

    侍候好一群孩子，秦文柏要考虑着给家里人送去。

    自己像是玩了一上午，喝了鱼汤、吃了鱼，也只是勉强不觉得饿，那些在田地里干着体力活的人，难道能靠这点鱼肉、鱼汤吃过囫囵饱？

    他感觉不可能！

    秦文柏开始怜惜这里人的生活，可是历史条件如此，在现有的状态下，他也无能为力。

    但他可以任性地让家里的人在今天之内吃饱，明天的日子明天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此一想，他更加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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