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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最后一天,今晚便是除夕夜。
除夕与春节首尾相连,是人们辞旧迎新的日子。
在方圆的老家,这一天要做的有四件事,贴对联,接祖宗,吃年夜饭,守岁。
至于接祖宗,听方圆给我解释是在年夜饭开吃之前,放上鞭炮,烟花,由外向内朝正门磕头寓意接自家祖宗回家过年,与之相对的是正月十五的送祖宗。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想着这一屋子的祖宗还是觉得有些瘆的慌,不过好在门外鞭炮齐鸣,各家各户的烟花点亮了一片一片的天空,绚烂夺目。
方圆家的饭桌底下是一张老式八仙桌,上面摆着后配的圆桌,这样周围就能坐更多的人。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中央是个热气蒸腾的火锅,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据说这些菜的摆放位置很有讲究,而且上桌前,方圆特意提醒我桌角的那盘鱼是不能吃的,那盘鱼称作‘听话鱼’,寓意年年有余,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才能动。
不过现在不像往时那般讲究了,很多风俗也在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
现代人办事讲究一个方便快捷,所以大多数的繁文缛节只有老一辈人才会去恪守遵循了。
屋内放的是喜庆的春节联欢晚会,屋外响着的是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里显得格外温馨,那种温暖是属于一个家的独特温暖,暖到了心坎里。
从前我也见过这种温暖,只不过那都是在电视里,在别人家里,但是这一次我是这温暖空间里的一份子,想到这眼框有些红,直接端起酒杯灌了口酒。
“喝那么多酒干嘛?”方圆拉了我一下。
“就知道关心晓天,不知道关心关心老爹?”方圆爸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也少喝点!”方圆白了他一眼。
“咱两喝,咱两喝!”方圆爸端起酒杯就和我碰了起来。
“别等会又要别人背你到床上。”方圆没好气地说了句。
“老爹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之前是我空腹喝了太多,才醉了。今天我可是特地提前喝了碗汤。”方圆爸虽然这么解释着,可是明显脸色有些泛红了,不知是酒气还是火锅的热气闹得。
“我和叔叔这是小酌怡情,你放心吧!”我说道。
“对,对了,就是晓天说得这么个理。”方圆爸简直不能更赞同。
“这杯酒,我想敬奶奶,黑娃祝您身康体健,福如东海!”我起身端起酒杯,“奶奶,您喝点果汁就行。”
可是老太太却好像不服输一般,也示意方圆给倒杯酒,“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三个你爸爸也喝不过我!”
“圆儿,就给奶奶斟一点吧,她这是高兴!”方圆妈说道。
方圆爸也点了点头。
方圆只好给给杯子里倒了点酒。
“黑娃有心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懂的哦!”老太太给了我个眼神。
“我懂!我懂!”我赶紧点着头,而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喂,你们是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个眼神就懂了?”方圆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
“当然懂!”我没多作解释,第二杯酒已经斟满。
“叔叔,谢谢您的平易近人,新年快乐!”我又是一杯酒下肚。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方圆爸被我这么正经地敬了杯酒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姨,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新年快乐!”第三杯酒我敬了方圆妈。
“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方圆妈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喝得有些快,我吃了两口菜后又缓缓斟了杯酒。
坐在我旁边的方圆应该意识到了,低着头夹着菜明显有些紧张。
“方圆。”我喊了句。
“干嘛这么正式?”方圆端起了一杯酒。
“谢谢你,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我对这个世界有多失望,你的正义善良让我对这个世界又开始有期待。”我发自内心地道。
几杯酒下肚竟然有些晕晕乎乎,不过这不该是我的酒量啊!
或许我根本没醉,谁又知道呢,管他呢?
我一个熊抱把方圆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嘟囔了句,“谢谢你!”
方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吓到了一般,可是却也没有力气反抗了,靠在我的胸前,酒还未喝但脸已绯红。
桌上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有点喘不过气!”方圆轻轻敲了敲我小声说道。
我瞥了一眼方圆爸妈和奶奶的表情,赶紧撒开了手。
“呜,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开放!“老太太瘪着嘴说了句。
这下方圆的脸红的像火烧云一般,“我去,我去拿相机。”
“哦,啊?相机?”我有些纳闷。
“呃,每年都要照一张全家福。”缓过神来的方圆妈解释道。
“哦!”我吃了口菜。
老太太已经把筷子放下了,用心的整理着衣襟袖口。
小跑着上了楼的方圆一逃离众人的视野,就靠在了墙边,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缓和了一会才想起来相机的事。
“茄子!”相机已经架好,方圆和我还有她爸妈都围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闪光灯亮起,我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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