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了揽财

兰家是个表面光鲜，内里心狠手黑的人家。前几年，兰大人看中了古董贩子李戾的一对儿蹀躞纹青铜双耳尊，就愣是诬陷李戾是倒斗的盗墓贼，李家为了救人，只得把两个价值连城的古董拱手让人。谁知兰家翻脸不认账，在狱中毒死了李戾，还买凶杀了李家满门。后来还花了一万两银子四处打点，这事竟不了了之。

    卫东书性情耿直，不愿和这样的官吏成朋结党，平时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私下并不愿意结交。因此，尽管兰太太出了一千两银子请他去掌眼，他也推脱生病不去。

    尤氏陷入沉思，鉴赏古董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她这人好面子，接这样的活计，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手头缺钱了吗？再者说，卫东书若是知道了，岂不要怪她胡乱结交？

    元嘉点点头：“有这样的好事？娘，要不，咱们就答应了吧。就把兰太太请到咱们家典当行来，只要兰太太不说，就神不知鬼不觉。”

    左右也找不到什么来钱的办法，尤氏索性就应了下来。把成臻从榻上拉起来：“你明天去见兰少爷，跟他约个时间。地点，暂时定在咱们典当行里吧。”

    “姨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尤氏一怔，元熙双手捧着一只小木盒走了进来。已经来不及阻止，尤氏只得把她让进来，成臻气哼哼的扭过头不理她。尤氏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这么晚了，三小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元熙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青瓷小罐子：“这是上好的跌打损伤膏，给赵妈妈治伤用的”

    尤氏瞧见瓶里雪白莹润的药膏，面上露出几分艰涩，吩咐元嘉接了。元熙缓身坐下笑道：“姨娘都不请我喝杯茶吗？”

    尤氏本就没想跟她多说，只想接了药赶紧把她送走，谁知她竟然坐下了。成臻有些恼火，但元嘉及时拦住了他，伸手给元熙倒了杯茶：“我们的茶自然比不上三妹房里的，妹妹就凑合着解解渴吧。”

    元熙却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含笑道：“大姐太谦虚了，这茶香的很。”赵妈妈还在喊哎呦，房间里的气氛一团僵硬，尤氏和元嘉对视一眼，各自咬咬牙。

    元熙假作没看见，撇了撇杯中茶叶，问道：“姨娘方才说要去哪儿，可是府里的生意出了什么事儿吗？”

    尤氏温然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按规矩，到各位掌柜那儿查查账目，怎么，三小姐有兴趣，不如一起去？”

    “姨娘说笑了，账目的事儿我可是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白去。时候不早了，姨娘早点儿歇着吧。”元熙说着便出了门。尤氏给元嘉使了个眼色，元嘉忙悄声跟了上去，直到目送元熙出了两条小径，她才折了回来。

    “娘放心，她确实走了。”元嘉心里一气，顺势将元熙方才喝过的茶泼了，又觉得不解恨，顺势将杯子也砸了。

    尤氏用一片白羽挑了药膏给赵妈妈擦拭，一面冷笑道：“卫元熙这小贱人，愈发不好对付了。从前忍气吞声跟小猫儿似的，现在也敢在我面前亮爪子了。”

    成臻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看她还是怕您，不然也不会亲自送药膏过来赔罪。”

    “赔罪？”赵妈妈勉强睁开眼睛，愤然道：“二少爷当真以为她是来赔罪的吗？我看未必，她是来姨娘这儿挑衅的，你看她方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主子嘴脸，真叫人恶心。”

    赵妈妈身子一挣，扯痛了伤口，嘴里一阵丝丝哈哈的叫疼。元嘉温然替她擦擦额上的冷汗，赵妈妈顺势拉住元嘉，嘱咐道：“大小姐，姨娘在府里不容易，眼下我又伤成这样，姨娘只有你和二少爷两个人可以依靠，你可千万提防卫元熙那个小贱人啊。”

    元嘉郑重点点头：“赵妈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小贱人的诡计得逞。”

    紫宸阁中，令儿抱着一个暖盒打盹儿，听见推门声，令儿忙揉了揉眼睛迎上来：“三小姐，奴婢可担心死了，您去哪儿了呀？”

    元熙解下斗篷递给令儿：“我去给赵妈妈送点儿药。”

    令儿一听便变了脸色：“要我说，赵妈妈挨打就是活该，小姐怎么这么好心，还去给她送药？”

    元熙淡然笑道：“要么说，好心有好报呢，我要是不去，怎么会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令儿猛醒，凑到切近：“三小姐听见了什么？”

    元熙不语，已是计上心头，吩咐道：“明天早点儿叫醒我，咱们到府里的典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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