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交了钱就能上。
供销社一向很忙,商品都是供不应求的,排队排得老长,这年代的人一看到排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排上去再问卖的是什么。
她也就乖乖坐在墙角落哩,陈双给她带了本小人书来看看。
第一天开业,安太太也重视,四处来回地看,见这孩子就真的一闹也不闹地坐在小板凳上,自掏腰包买了点小零食,分了一些给她。
许愿看了看忙碌的陈双,也不知道要不要拿。
安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孩子,拿着,不和姨姨客气,以后来姨姨家和哥哥姐姐玩。”
“谢谢姨姨。”许愿奶声奶气地说,才接过安太太给她的零食。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陈双才有空抱抱她,见她手里的零食,以为她乱拿供销社了,大惊:“囡囡,你是不是乱拿东西了?”
许愿摇摇头:“姨姨,给的,好看房子的,姨姨。”
原来是王姐,陈双就放心了,仍是叮嘱道:“这里头的东西都不能碰哦。”
许愿乖乖地点点头,捧着身下的红薯片到陈双面前:“妈妈吃。”
“妈妈不吃,囡囡吃。”陈双理了理她的小头发,许愿的头发发质细软,原本头发不多,现在终于长出来了。
许愿拿起一片塞到她嘴边,“妈妈吃,给爸爸、哥哥。”
陈双还是吃了下去,说:“囡囡自己吃,一会儿妈妈再买点给爸爸哥哥。”
许愿没说话,把纸给包包好。
陈双是新来的,和其他几个家属都不是很熟,但既然都进了供销社,几个人也都是想好好拉拢她的,毕竟管钱的总觉得比叫卖的高一级。
几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的结婚了十年了今年才分到房,也是高兴得很。
几个人一道去食堂,许愿被陈双抱着,几个女人也是知道她带了孩子来的,想起来这一上午就不吵不闹的,当真是乖巧得紧,纷纷逗弄起她。
“小囡囡,你叫什么名字呀?”
许愿也不怕生,还笑着弯起了眼睛,“小愿,乖囡。”
她一笑,就是甜的不行。
“小双,你家闺女模样周正的咧,这眼睛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这眼珠子又大又亮的。”
“可不是,可真乖,不哭不闹的,咋养的啊!”
陈双笑容满面,一个劲地说着谦虚的话。
三年饥荒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大人养不活更何况养孩子,所以三年里头出生率是极低的,像许愿这般大的厂里还真没多少,有的死在了肚子里,有的生出来的,也没能养活。
到了大食堂,她们穿着供销社的服装就显眼了许多,供销社的衣服和厂里的不一样,厂里的衣服都是为了耐脏的,供销社要见人,样式在这个年代的人眼里头就是好看得不行。
厂里的女人谁不想体体面面坐办公室里,都瞟着她们。
供销社的也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腰板。
许援朝和陈双就每天下了班去房子那边弄一弄,他寻了些便宜的地砖,自己贴了帖,瞧着也干净透亮,床什么的都是要找木匠打的。
“这夫妻两磨蹭的,有啥好弄的,打个床么就可以住了。”
这样弄下来,两个人的积蓄倒也真没多少了,准备先搬进去,再慢慢弄。他们也是周围人家里头最晚住进来的。
屋里头隔了三间房出来,许愿暂时还和他们一起睡,但过个两年也得要一间屋子,许援朝还是隔了两间小屋子出来的,他们的屋子大一些,可以放个柜子。进门就是吃饭的地方,旁边隔了一下,放恭桶和洗澡的。
弄得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一道过来恭贺看在眼里头,倒真是有些懊恼了,这倒腾一下,就显得家里头好像干净大了一些。
夫妻两初来,陈双和周围的邻里也不熟悉,但两个人都是会做人,请周围几家人都到家里来喝杯茶联络联络。
但安妍觉得许家的日子非常的舒心,一开始有意见的许老太见她做事利落,性子也直爽,也渐渐喜欢了起来。
六月份的时候,许传光订了亲,和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家里头也是和善的人家,刘燕子和许卫国也不吝啬,准备了时下流行的缝纫机作聘礼,那户人家也弄了辆自行车来做嫁妆,让村里头津津乐道了许久。
知青们翘首以盼的回城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期待到失望、绝望,连张栋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许爱党对这群男知青还是很有好感的,说:“这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要是一辈子回不去,你们也总不能一辈子等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该结婚该咋滴,总归日子要过下去的。”
男知青也才半大的少年,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的,男儿们也哭了起来,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到了年纪,总得要结婚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