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为一人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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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林星雨，陆流年一个人回了别墅。

    别墅里仍然是灯火通明，明亮的水晶灯映着洁白的地板，人走在上面，还能照出模模糊糊的人影，恍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踩在云上面，虚幻的不真实的，随时可能摔下去摔粉身碎骨般的。

    陆流年以前从不会有这种感觉，抬头看着整栋别墅，佣人们都去休息了，里里外外空荡荡的，诺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

    孤单，寂寞，将他笼罩。

    过去一年，他每天晚上回到家，林慕安都会在客厅等他，对他露出笑容，轻声唤：“流年，你回来了啊。”

    那段时间他都喝得酩酊大醉，林慕安明知道他厌恶她，明知道他每次回来都是要欺负她，但她看到他浑身酒气的样子，还是会担心他的身体。

    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虽然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健康，但是你毕竟做过肾脏移植，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太伤身了。”

    那时候他不屑一顾，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竟然还敢以他妻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憎恨的眼神，但还是亲自下厨，帮他煮一碗解酒茶和一碗面条，再端到他面前，温声细语地说：“吃一点吧。”

    “林慕安，每天都玩这一招，你就不烦吗？”他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笑得讥诮，手一扫，连带着碗一起挥到地上！

    那时林慕安像受惊的兔子睁大眼睛，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和面条，什么话都说出来，而他就彻底爆发了施虐性，将她按在地上，当着她被他践踏得四分五裂的真心，狠狠凌辱她……

    她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喝多少酒，也没有醉，那些酒气是他待在酒吧，别人蹭到他身上的。

    他每天晚上都跟她做，很清醒地知道她是谁，并没有把她当成林星雨的替身，故意喊林星雨的名字，只是为了伤害她。

    伤害她，欺负她，逼她哭，逼她求饶，都是气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把他让给林星雨。

    这种行为就好像是个幼稚的小学生，喜欢她前桌的女同学，偏偏要往她的铅笔盒里放小虫子吓唬她。

    到现在她人没了，他连一句‘其实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对她说。

    陆流年用手捂住眼睛，好一会儿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里流出来，温热而湿润。

    ……

    第二天早上七点，别墅的佣人开始工作。

    第一个来到客厅的佣人发现沙发上的陆流年，他的胳膊搁在眼睛上，身体一动不动。

    佣人心里奇怪，陆先生怎么在沙发上坐着？坐了多久了？不会是一整夜吧？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了声：“陆先生？”

    陆流年身体动了一下，慢慢放下手。

    佣人怔怔地看着他，表情错愕：“陆先生，您的头发怎么……”怎么白了……？

    正值壮年的陆流年，一夜过去，两鬓竟生了华发。

    陆流年看向对面的玻璃，也看到了自己的白发，但他只是淡淡扯扯嘴角，没有当一回事。

    过了会儿，秘书也来了，看到他那些白发也是愣住。

    陆流年穿上一套全黑的西装，苍白着脸淡淡道：“走吧，去送送她。”

    ——今天是林慕安下葬的日子。

    林慕安去世至今不过短短七天，于他来说，却已经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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