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败家子!”
朱飞达一直安静和胡慈对视,直到她吼完,才轻声道:“这不是一笔意外之财么,以前小子可从来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是吧,领导。”
两家的声音一对比,胡慈知道自己音调太高了,她压着嗓子道:“意外之财也不是这么花的!”
见儿子不为所动,她深吸口气,道:“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你就不怕被别人骗了,回头老妈给你买就是了。”
朱飞达轻笑道:“都是专卖店卖的,谁买都是一个价。您要是怕我被骗,可以‘陪’我买,而不是‘给’我买,钱和主动权得在我手上才行。”
胡慈笑道:“你身份证上的年龄距离十五岁还差一个多月呢,距离银行开户的法定年龄,还差一年零一个多月,怎么到你手上呢,总不能取一大沓票子给你揣兜里吧?”
朱飞达依旧微笑不变,回道:“这容易,这次你可以陪我去,拿着我们家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就可以去银行开户了。”他把“陪”这个字咬得很重,那背后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胡慈“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用自以为最严厉的眼神盯着朱飞达看了好一会儿,身体在颤栗,脸上的肌肉线条在不自主的抖动。
但是,眼神中的坚定,未现丝毫的减弱。
胡慈正要开口,朱飞达却打断了她,轻笑道:“看来您准备赖账,以我未成年为理由?”
“嗯~~”他拖长了声音,道:“看来被我猜对了,你想说等我十六岁以后,好吧,事前我的再三确认和当时您的信誓旦旦的答复先放一边不谈,我倒想问问您,钱到我手里,您怕什么呢,我是您唯一的亲儿子欸,您挣下的家业不是为了我么?”
胡慈想了一会儿,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一时张口结舌楞在那里。最后她抿起嘴干脆不再去想,直接道:“老娘就是这么想的,十六岁生日过了,这笔钱再一分不少的给你,你可接受?你现在不是在努力减肥么,等你觉得你身材定型了,衣服鞋子妈给你买还不成么,什么二手篮球鞋,说的自己多可怜似的,你爸舍得让你穿二手鞋?还不是只拆了包装就给你拿过来了”
金钱和性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它们有时候不代表它们自身,而是代表了power。
power这个词的含义,除了最常见的翻译——‘权力’之外,还有‘强有力的一方’、‘强势的一方’、‘占主导地位的一方’等。
朱飞达轻笑道:“呵呵,我还有的选么,领导您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不是么,您这么一决定,您这信誉在我这儿可就破产了,您确定么?”
胡慈本来见儿子还笑得出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听到最后,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您确定么”这四个字正是事先商量分账时他连问她三次时说的,还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过,胡慈也是个倔强的,而且她下意识的认为,在他们这个家不断向上向好的过程中,她是出了绝大努力做了绝大牺牲的,所以,拥有最大话语权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现在面对她觉得受益最大的儿子,她不会像面对朱梦启那样留几分余地,更不会像应付社会上其他各色人等那样去多思多想了。
其实,这是近七八年来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胡慈自己觉察不出,她在家里的“暴君”属性越来越大,也正是这点,使得她和朱梦启的矛盾越来越大,对朱飞达未来的安排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而她所受到的有限的教育,没有给她有关这方面需要自省的能力。
“老娘十分确定!我不信你小子还翻了天了!”胡慈面上有些气呼呼的道,其实,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朱飞达的反应,一是真的怕儿子精神受刺激弄假成真就不好了,二也是怕儿子钻了牛角尖,平时不吭不哈的儿子哪天要倔到底连她都怕。
然而,没有,她没看到儿子有丝毫要倔到底的意思,只见他面色仍是波澜不惊,微微一笑道:“领导别生气,别生气,就算俺是齐天大圣,那也跑不出您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啊。不过,这几天,俺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医院账上还有多少钱?”
胡慈暗松了一口气,本来大早上一向精神抖擞,现在她突然感到一阵阵疲惫,于是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道:“昨天下午看的时候还有五千多呢,给你拿大头,三千块,够了吧。”
朱飞达连声道:“够了够了,谢领导慈悲。”
胡慈挥挥手道:“八点多了,收拾衣服去吧,要叠的整整齐齐的,听到没。”见儿子回应了一连串的“是是是”后,连蹦带跳的去了,她不由得眯上眼,罕见的睡起了回笼觉。
事情的结果显然没有达到最好的预期,但同样没有达到最坏的,朱飞达心情算是平静中略带喜色,他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衣服往旅行包里一塞,开始扎起马步来。
这一个多星期,朱飞达又了解到一个不算太惊人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中,中国功夫的是仅仅只是以“演法”性质的“功夫电影”闻名于世的,“练法”性质的内养功夫则不显于世,至于“打法”性质的技击功夫,好像已经没落,和中医并称为中国两大“传统伪科学”。
而在那边的世界中,主要是“演法”功夫的“kungfu”在世俗圈同样的天下闻名,是中国的最闪亮的名片之一。
而“内养”功夫和“技击”功夫合成的“yunqi”的传播度一点儿不逊于“kungfu”,超越yoga(瑜伽),成为职业体育人的首选甚至某些项目比如体操、跳水和自由搏击的必选,普通人健身养性时的选择热度也不亚于瑜伽。
这也导致了,在那边的世界中,“武侠小说”只是一个很小众的通俗文学类型,所以,在这边,朱飞达在回忆到原主看的那些最流行的武侠小说文本时,不由得苦笑不已,这要是放到那边去,恐怕会扑街到死。
凝神运气了一个周天,朱飞达惊喜的发现,也许身体还在发育高峰的缘故,原来的世界中他练了三年才有的微微气感,在这边竟然才练了一个星期就出现了!
这“气感”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内力”,只是对呼吸节奏的控制力罢了,可以提升体能和增强瞬间爆发力。
接着他又把技击的套路演练了一遍,他相信,按照现在的进步速度,过不了三个月,以这副身体的天赋,恐怕等闲五六人近不了他身了。
功夫练久了,朱飞达自己总结,其实技击的实质就是集中力量攻打对手的薄弱处,集中力量的要领在于控制重心,人体就是一个大杠杆,重心控制好了结合所谓的技击技巧——其实就是找到合适的支点,可以发挥几倍甚至十几倍肌肉本身的力量,至于攻打对手的薄弱处则要考量反应速度和手眼一体的协调性。
虽然退役多年,胡慈对时间的敏感性还是很强,合眼前她给自己暗示半个小时以后醒,八点三十五,她则准时睁开了双眼,透过帘幕的缝隙,她见儿子还在孜孜不倦的忽快忽慢的打拳踢腿,七八天来早就习惯了,轻喊一声,道:“小飞,战略转移了!”
朱飞达身体一顿,不由得一阵气血翻滚,就这一点不好,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根本控制不了,一个多星期了,不但没有进步,感觉还退步了不少,尤其是面对胡慈时几乎有着服从般的本能。
慢慢的一口气越吸越多,又缓缓的一点点吐出,翻滚的气血随之渐渐消退,总算恢复了平稳,他赶紧应道:“好嘞,得令。”
等三千块大洋落袋,朱飞达不由仰天大笑出门去,旁边的胡慈撇了撇嘴道:“瞧你那点出息,三千块都高兴成这样,两万块还不……”她本来想说还不上天啊,后来一回味感觉不对,忙住了嘴。
朱飞达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三千块仰天大笑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他要是高兴到这个程度,这个数字起码翻上一百倍才行。
见儿子还要闷头往前走,胡慈赶紧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公交站台在右边,你往哪儿去!”
朱飞达也不回头,一反手揽住胡慈的肩膀,待她中心前移,他整个身子略一前倾,一股大力带着她不由自主的继续往前,道:“不赶时间也可以坐坐出租啊,正好今天发了笔小财,我请客!现在上班高峰期,公交车上闷也闷死了。”
胡慈又撇了撇嘴,却没再说什么,跟着儿子走向了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
虽然是上班高峰期,出租车却一点不难打,两人只站了片刻的功夫,就拦到了一辆,刚上去还未关门,司机就道:“哎呦,两位打篮球的吧,这高度坐这车里真委屈您二位了。”
朱飞达没搭理师傅的恭维话,他被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的早间新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现在这种被医务人员称作‘**型性肺炎’的传染性疾病主要在广州一带发生,目前报告病例暂时为十八例,包括两例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其主要症状是发热、咳嗽。比之一般的肺炎发病要更迅猛,治愈起来要相对困难,据说传染性相较普通的肺炎也要强不少,后续情况我们将会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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