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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祀不由得很高兴——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
现在终于可以同蔡先生一道安全返家了。一想到这里他很是兴奋,急忙兴冲冲回到驻地。
可是,一直到午夜时分,也不见蔡邕回来。
董祀十分不安,一夜没睡。难道蔡邕遇到了坏人?强盗?他可从来规规矩矩,从未夜不归宿啊。
第二天一大早,董祀顾不上吃饭,立即来到蔡邕办公的地方。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对话。
“听说昨夜里董卓被杀了。”
“我还听说蔡中郎被抓起来了。”
“蔡中郎怎么会被抓?他又不是坏人。”
“因为他是董卓的红人啊,董卓在的时候很吃得开。董卓走了王允主政,他自然要倒霉。”
糟了!蔡邕一定是平时得罪了王允。这个狡猾小人!现在董卓一死,他的权利至高无上了。董祀一直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董卓刚死,他就对蔡邕下手了!
董祀急忙进屋问几个说话的人:“蔡中郎被王司徒抓了?现关押在哪里?”
“刑部大狱。”
董祀立即去找王允。
“司徒大人,我想问问为何关押我姑父蔡邕?他犯了什么法?”董祀已经顾不得客气了,开门见山地询问。
王允正在看书。一看董祀来了,随即冷着脸说:“蔡邕先前就与那董卓交好。董卓死了,别人都欢呼庆幸,他却在那里哀叹一声,且偷偷流泪。这不是董卓余党的罪孽行为吗?
“就算他不识时务,叹息了一声也不该如此。”
‘“国人一致痛恨董卓,他却在哪里叹息,明摆着支持董贼。”
眼看王允一点不肯通融,董祀只得去找蔡邕的好友们马日磾、杨彪等人。他们正在一起议论这件事。
他们告诉董祀,董卓死的时候,蔡邕当时正在王允家中做客,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王允立即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他说:“董卓是祸害国家的奸贼,几乎要毁灭了大汉江山。你是汉家的臣子,应该同我们一样对他怨恨,可是却替他感到悲痛,你这不是要与他一起逆反吗?”说完立即下令将他逮捕。
蔡邕一听赶紧解释说:“我并不是为他叹息,只是哀叹世事难料江山无常。邕虽不才但通晓古今,怎么会袒护董卓呢?”
“你不要狡辩。你怀念他给你的恩惠是不是?他给了你富贵荣华,你留恋这一切。你是他的死党余孽。他死有余辜,你也同样。”
下狱之后,王允立即给蔡邕判了死罪。
蔡邕得知后,立即上书道:“我宁愿忍受刻额染墨、截断双脚的刑罚,也请饶我一命,让我把《汉书》剩下的部分写完。”
王允依然不予理睬。
蔡邕的好友,太尉马日磾听说后,急忙前往对王允说:“伯喈是旷世的奇才,清楚很多汉朝的事,应当让他续写汉代的历史,让它成为一代重要的典籍。蔡邕忠诚孝顺的名声一向显著,获罪也没有特别缘由,杀了他岂不丧失你的威望吗?”
王允却说:“过去汉武帝不杀司马迁,让他写出毁谤的书,流传于后世。现今国家中途衰落,政权不稳固,不能让奸邪谄媚的臣子在幼主旁边写文章。这既不能增益圣上的仁德,又令我们蒙受毁谤议论。你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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