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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丞相脱脱缓步走上大殿:“皇上,此刻召见臣不知有何要事?”
御案前,奏折堆积如山。一人身着龙袍,端坐在上。
“脱脱,你那个学生赈灾的差事办得不错啊。”
脱脱望了望皇帝,不知何意,谨慎道:“托皇上的洪福,赈灾的事一切比预想的要好。大堤安然无恙,灾民得到妥善安置,社会秩序安定。”
皇帝笑道:“听说灾民都在夸赞你那个学生,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我开朝以来的第一清官。”
“竟有此事。”脱脱心里一阵紧张:“那些灾民愚昧无知,该死该死,明明是陛下恩泽光芒万丈。”
“哼哼!可以啊!”皇帝冷笑一声:“他曲长清大刀阔斧,不惧权贵,搏了个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可是朕这里可就炸开锅了,这几日朕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一个个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朕哭诉,朕实在是不胜其烦呐。”
“皇上。”脱脱吓得赶紧拜倒在地:“曲长清年轻无知,但却有份拳拳报国之心。他只知道努力办好朝廷差事,对于其他却一无所知。赈灾之事千头万绪,如果没有他那份坚毅果敢,临机决断,这事万万办不好。皇亲贵戚那里还请皇上多多通融。”
“通融?朕怎么通融?”皇帝袍袖一甩,御案前几摞奏折打翻一地:“这些都是弹劾曲长清的。你说曲长清给朕惹得这么大的麻烦,朕怎么处理?”
脱脱颤巍巍地翻开几份奏折,里面言辞激烈,各个饱受委屈之状。夸大其词,空穴来风之事应有尽有。他不禁悲愤异常,大声喊道:”造谣!污蔑!曲长清绝不是他们所说这样。皇上,恕老臣直言,这些皇亲贵戚到处置办庄田,严重危害社会稳定;他们的奴才也跟着作威作福,趁着河灾投机倒把发国难财;地方势力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也在其中作梗。曲长清克服重重困难把差事办好,如今却面对如此流言蜚语,冤枉啊!”
“曲长清是个人才。朕又何尝不知?”皇帝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可惜,你们都没好好体会朕的意思。朕原本只想赈灾,让灾民感受一下朕的皇恩浩荡,让天下知道朕并没有放弃朕的子民。可是赈灾一事居然办得这么漂亮彻底,这是朕也万万没有想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弹压那些胡作非为的宗亲权贵,开创我大乾元国新的气象。”
“脱脱!你别忘了,你也是铁云族的人。当年我们铁云族以20万铁骑,横扫汉地,建立乾元国,统治着几千万的汉人。你以为他们汉人会真心臣服于我们吗?不会的,他们时刻怀念他们的大赵国。所以,我们必须以高压统治他们。他们是第四等贱民!所以一边是卑贱的汉人,一边是朕血浓于水的亲族,脱脱你看,朕该向着谁?”
“皇上!那曲长清太冤枉了!”脱脱心里一阵胆寒。
“呵呵,如果没有朕的默许,曲长清能这么顺利地把差事办完?”皇帝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两年前黄河大水,因为没有及时赈灾,惹得几十万暴民造反,到现在都没有剿灭,实在是心头大患。这次大水,那些贱民的命又算什么?朕担心的是,这几百万灾民会重蹈两年前的覆辙。曲长清干得漂亮!可是朕的亲族同胞那里又该怎么办?”
“皇上!”脱脱心里一阵透亮,“您是想过河拆桥!”
“是又怎样!曲长清一个汉人官吏,微不足道,舍去了又如何?朕用了一颗弃子摆平了几百万灾民和朕的皇亲国戚,何乐而不为?”
“皇上,不能啊!”脱脱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那臣又如何面对曲长清,是臣逼他去的,是臣害了他呀!”
“爱卿,快快起来!”皇帝走下御案,微笑着将脱脱扶起:“爱卿又何必如此自责?你是我乾元国的栋梁,现在暴民率军直逼中原,朕还需要你居中调度镇压反叛。今日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执掌军务,至于赈灾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你不必再过问了。还有你那个宝贝学生,朕可是特意跟你打了招呼,你可千万别生朕的气哟。”
“臣不敢生陛下的气。”脱脱满脸老泪纵横,冷冷地道:“臣只是对陛下的如此行事颇不赞同。”
“哈哈哈,爱卿你先别忙着不高兴,朕还需要叮嘱你一句,曲长清的事你以后莫要再提,只当没这个人罢。”
“断我一臂,还不许我喊疼……”
“爱卿呀。”皇帝指着满地的奏折,笑道:“你以为这一地的奏折都是弹劾曲长清的吗?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在弹劾你呢。因为他是你的人啊。”
脱脱听了,不禁一股凉气直窜脑门,全身冷汗直冒,不住地颤抖:“这,这,他们连我也不放过?”
“呵呵,你是铁云族难得的精英,朕的栋梁,跟曲长清这个汉人怎是一路。由朕替你担保,谁敢动你?好了,军务紧急,你赶紧办差去吧。”皇帝拍拍脱脱的肩膀转身去了。
脱脱愣了半响,仿佛魂丢了一半,清醒过来时,赶紧颤巍巍跪拜:“臣叩谢陛下隆恩!”
“咯吱,咯吱。”一辆简陋的马车在官道上缓慢地行进着。曲长清蜷缩在马车里,无精打采地遥望着车窗外的天空。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拂过,改任的诏书是在几天前接到的,在接到诏书的那一刻,他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无需后悔,也不用抱怨,这就是我的宿命,在我接到赈灾任务的那一刻就已经命中注定。我对得起老师,对得起百姓,只是有一人被我拖累了,早知今日,就应该在那天把命交给她。她现在在哪呢?
“武翳,停下!”
“咯吱”一声,马车缓缓停下。
“大人,怎么了?”武翳骑着马跟在旁边,脸上还缠着绷带。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喊我大人了。”曲长清掀开帘子,望了望武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疼吗?”
“不疼了,结疤快好了。这丫头打人真疼啊!”武翳摸了摸绷带笑了笑。
“武翳,你回去吧,你原本就是丞相派过来协助我的,现在差事办完了,你也该回去了。”
“怎么?大人你想赶我走?”
“我这是一条死路,你跟着我没有前途,只会被我拖累。快走吧!”
“大人,你以为我还能回到丞相身边吗?先不说我不愿见到他,就是他估计也不敢见到我。”
“那你就投奔别处,你一个大内高手,哪里没有好去处。还有我想托你帮我办件事。”
“呵呵,是杨姑娘吗?”武翳叹道:“那姑娘是个好人,后来我才知道,在你第一次扒开国舅的田后没几天,人家就已经找上来了。之后那么多天,无数次机会,就是没下手,听说国舅都生气了,几次派人逼她,她硬是撑到让你把活干完了,结果那天晚上还被我给绊住了。多好的姑娘,估计她现在已经成了朝廷捉拿的要犯,这个情你一辈子都没法还了。”
“公然招募刺客行刺朝廷钦差,还没有人管,这朝廷没救了!”曲长清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悲愤地叹道:“是啊,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杨姑娘,是我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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