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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是我现在在跟你约会吗?”
沈樵抬起眼眸, 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姜晏嗤笑一声:“我俩什么时候好到成为可以约会的关系了?”
沈樵永远是那副镇定从容的样子,语气也是波澜不惊:“我不过就问你平时跟朋友玩些什么,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姜晏:“”
她算是发现了,他这人焉儿坏,贼精。每次都给她挖个坑坑,看好戏似得, 等着看她往里面跳。
“而且, 就算跟我约会有什么不好?你要知道,等着跟我吃一顿饭的女人, 一架飞机都拉不下。”
“哦。”姜晏这次学乖了, 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沈总这么招人喜欢,你随便找个女人陪你不就行了?”
“没办法,我这人比较挑。”他神态自若的说,“跟漂亮的女人吃饭才会有胃口。”
“所以, 你挑到我,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再次郑重提醒她:“今天是简小姐为了回报我,请我吃饭。”
姜晏轻哼, 重新靠进座背里:“沈总夸我秀色可餐就直说,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你也不嫌累得慌。”
“”
沈樵一反常态没接她的话,安静了下来, 倒让姜晏有些意外。她看向他的侧脸。忽然打了个哈欠,是真困了。
而此刻的沈樵,在她看不见的另一边,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略带痞气的扯了下嘴角。
她眨了下眼里湿润的水雾,再仔细瞧他,忽然发现,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睫毛又黑又长又翘。
沈樵像是有所意识,抬起眼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姜晏也看向镜子里,与他视线撞上,目光笔直而坦荡,“我想回去睡觉。”
沈樵神色如常:“正好,我得回去换套衣服,你去我家睡。”
姜晏表情一僵。
去他家睡?
是她听错了吗?
“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沈樵转动方向盘,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我说,带你去我家睡。”
姜晏横眉一冷:“你当我蠢?”
沈樵轻哼了声。
姜晏哂笑:“你的居心叵测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沈樵尽量控制着自己平稳的语气:“从这里去简家别墅至少要半小时,而到我公寓十几分钟。我完全是考虑到让简小姐多休息一会儿,少折腾。”
姜晏心里暗嘲,听他这话意思,反而是她不识好歹,还自作多情了。
“而且。”他说:“就算我真想对你图谋不轨,车里不更刺激?”
“”
车子一路开到了市中心一栋高档江景公寓。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了之后,沈樵拔了车钥匙推车门下了车,姜晏还坐在后座没有动。
沈樵扶着门框等了一会儿,见里面还没动静,以为她睡着了。于是弯腰探进头,看后座。姜晏抱着双臂坐着一动未动,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表情犹豫。
他抿紧嘴唇看了她两秒,一时没好气儿道:“还不下车,等着我来抱吗?”
姜晏脸瞬间一跨,“我实在是对沈总不太放心。所以,我还是在车里睡好了。”
沈樵脸上寒意渐浓:“我能理解简小姐不随便跟男人回家的矜持,但是我不能理解简小姐过分夸大自己对男人的魅力。”
“”
姜晏咬牙,本想例数他过去对她言行上的轻浮事迹。但是他这人总会有理由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得说成活得。她斟酌了两秒,觉得还是没必要跟他浪费这个精力,冷冷白了他一眼,下车后用力甩上车门。
两人一道走出车库。
高档公寓大厅有保安和前台24小时值班。
路过前台时,值班的小女孩儿笑盈盈跟她的业主打招呼:“沈先生,你今天没上班吗?”
沈樵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
姜晏朝那小女孩儿看了眼,不料正撞上对方探究的目光。姜晏脑子转了个弯,就明白过来了。她挑起眉梢,冲那个小女孩儿弯唇一笑。
小女孩儿出于礼貌,机械的扯了扯嘴角,却有种想笑笑不出来的感觉。
姜晏看一眼走在自己前边的男人,瞥了下嘴角。
这男人一副清傲的外表,就会把这些单纯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估计他简单粗暴又毒舌的德行,只专门针对她吧?
上了楼,沈樵按开密码,推门进去。
姜晏站在门外,往屋里看了眼。
偌大的客厅跟简家别墅的客厅面积差不多,冷静灰的主格调,北欧风的装修看上去极富高端逼格。
客厅正对江面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这会儿太阳正斜进来,整个客厅熠熠生辉。
沈樵在玄关换鞋子,懒懒偏过头来看她一眼:“进来把门带上。”
姜晏背着手走进屋,刚踩上地毯,一双男士家居鞋递到了她脚边。
“我去洗澡,客房随便睡。”沈樵转身就走,“你自便。”
姜晏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水都不给倒一杯,什么待客之道。”
沈樵的背影僵停住。他在原地足足站了三秒。然后改变方向,走去了茶室。
姜晏绝对没想到,她这随随便便的一个吐槽,换来的是面前的这个画面。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面前五个形状各异的杯子。
“信阳毛尖,铁观音,现磨咖啡,橙汁,白开水。”沈樵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款款道来:“这是我家所有待客茶饮,不知道简小姐喜欢喝什么,一样准备了一份,您是否还满意?”
姜晏怔懵的看看面前的杯子,又看看沈樵,赞叹道:“沈总果然财大气粗!”
“简小姐开心就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他站起来,边脱外套边往卧室走:“请简小姐务必都喝完,拒绝浪费。”
姜晏:“”
沈樵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茶几上留着四个空杯子,和一杯未动的咖啡。
那个傻女人居然还真都喝了。
沈樵走过去坐下,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两口,已经冷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沈家的管家。
管家说沈夫人神经衰弱的旧病复发,人刚送去了医院,医生建议住院。
他挂了电话,起身去找姜晏。
三间客房,不知道她睡在哪间。
他一间一间去推,前面两间都没人。
就在推第三间的时候,门被反锁了
沈樵站在门前默了几秒。
你说讽不讽刺,在自个儿家被人当狼防了。
最后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敲门打扰她,转身回房拿了车钥匙直接出了门。
沈樵离开不到十几分钟,姜晏就被憋醒了。
刚刚喝了四杯水的缘故。
她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因为两杯茶的缘故。
她在屋子里旋了一圈,没见着沈樵人影。以为他在卧室,她走过去,房间门开着在。她站在门口,偏着脑袋往里面瞧。
姜晏第一次开了眼界,原来男人的卧室还能这么整洁?连床上的被单都铺的特别平整,干净的一尘不染。
在这之前,她唯一见过的两个男人的卧室,一个是简阳一个是乔知言。可以说,那是相当的壮观,无法描述。
和眼前的这间卧室相比,完全是两个画风。
这个男人,讲究。
房间里没人,姜晏回到客厅,试探着叫了声:“沈樵?”
没有人应。
出去了?
她又试探着叫了第二声:“沈樵?”
确定家里没人。
于是她一个电话给他甩了去。
三声之内那头接通了。
“这么快睡醒了?”
姜晏翘着腿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死哪儿去了?”
“给我妈办住院手续,出门时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姜晏磕了磕,一头黑线,莫名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滋生出了几分愧疚。
她顿了顿,缓了些语气问:“你妈怎么了?”
“神经衰弱。”
“哦。”她不太会说宽慰人的话,特别是对他,总觉得怪怪的,“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沈樵说:“我这边弄好了来接你。”
“算了。”姜晏说:“病人为重。改天吧。”
医院这边,沈樵刚挂了电话。
“谁在你家啊?”捂着头躺在病床上的沈夫人,还有心思关心儿子跟什么人打电话,有气无力的问:“是女孩子吗?”
沈樵收了电话,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说老太太,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先养好病,别瞎操心?”
沈夫人这病要说也没大碍,就是经常神经性头痛,失眠,跟早年丧子有关。
沈樵上面有个哥哥,四岁的时候,跟沈夫人出门玩在商场走丢,从此音讯全无。沈家在外人看来家世显赫,幸福和睦,可这件事,却是沈家最不为人知的痛。
沈夫人因自责始终无法释怀内心的罪恶感,从此落下了这病根。起初那两年精神崩溃差点疯掉,幸得沈樵的父亲沈建柏是个理智心细的男人,陪着她一步一步的熬了过来。后来有了沈樵,才渐渐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沈夫人冲儿子发牢骚:“你小子要马上能给我生个孙子,我这病明天肯定就能好!”
“明天也生不出来。”
沈夫人知道她这儿子又在跟她打太极,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半响,又开始叨唠他:“都快三十的人了,女朋友都没谈一个。你就挑,连那明星模特你也看不上,我看你能挑出个什么花回来。”
沈樵仰进旁边的沙发里,抬手揉了揉眉心:“您能不能先养病?”
“你能不能先给我谈恋爱!”末了,还加一句:“我这病就是被你给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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