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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柴谨气得脸色铁青。龙颜震怒,下面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张威李清严绍跪在地上,不敢稍有异动。
柴谨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方家乃百年世家,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势力遍布全国,尤其是军方,门生无数,其中不乏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者。庙堂如此,江湖之上更是被武者尊崇,号召力更强。此次若非方家束手就擒,真要谋反篡位,柴家与其相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此次行刑,就以张威的安排而言,明显有偏袒方家、暗助方家死士得手之嫌。张威乃殿前都点检,可以说是皇帝的贴身保镖,深得信任,尚且同情方家,其余更不足论。好在此次方家基本被灭,稍可安心了。可怜我那御妹,葬身兽腹,尸骨无存。
“严绍办事不利,削官为民,遣回原籍,永不入仕。张威办事不周,罚俸一年,以戴罪之身,加强京师警戒,搜捕叛逆,并令各地禁卫暗探严密监察郡府军政官员,如有异心异动,加急上报。李清带文惠公主遗物,并带黄金三百万两,丝绸二十万匹,布五十万匹,火炮十门,出使戎羌,安抚戎羌国王。方家余孽及同谋,着太子府查办,如有发现,可先斩后奏!”
太子慌忙出班,与另三人跪在一起,一同高喊:“臣遵旨!谢主隆恩!”
严绍苦着脸,心中暗叹:张威是皇上嫡系,李清是太子嫡系,明明我是责任最轻的一个,却是受罚最重。就因为抱不上大腿,几十年辛苦付之东流。
张威心里很是不满:方家做事忒不地道,我已暗助甚多,你们逃不逃得掉是你们的本事,为何把文惠公主带走?还落得个尸骨无存。若非有我曾在皇上年幼时狩猎遇险拼死相救之恩,皇上顾念旧情,否则今日料难幸免。
李清则是喜忧参半: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没有发落于我,但却想借戎羌国王之手取我性命。世所共知,戎羌国王对文惠公主恩宠至极,甚至至今未纳其他妃子。此次出使戎羌,还须事先向太子讨教如何应对。
太子是最欣喜的一个:父皇果然依我私下所请,让我负责查办方家余孽及同谋。父皇想借我之手连根拔除方家势力,我何尝不想?而我却想做得更进一步,借此机会铲除一切挡我成就大事之人!若能在朝中慢慢替换安插我的人,再在地方重镇笼络几个一方大员,架空父皇,何愁大事不成?唯独文官之首、当朝宰相轩辕熙,位高权重,撼动不得,却又软硬不吃,多次拉拢而不可得,最是头痛。
“皇上,臣有话要说。”柴谨见是文官之首、当朝宰相轩辕熙站出说话,脸色缓和下来,一抬手,“爱卿请讲。”
“出使戎羌,安抚戎羌国王,臣无异议。只是携礼之中,火炮殊为不妥。戎羌自十五年前文惠公主和亲之后,助其发展国力,改善民生,已然强盛之极,隐隐成为西疆百余国之共主。‘荒原狼王’素有雄心壮志宏图大略,此正值年富力强之时,料其必不满足于西疆共主。此时他羽翼未丰,尚对我大周俯首称臣,待得羽翼丰满,必有狼子野心!因此臣恳请皇上,将携礼之中火炮去除,替换为其他珍稀玩物。火炮乃我大周国之重器,先皇有命,不得传于他国。”
“爱卿多虑了。戎羌立国不足五十年,国力比之大周百不及一,一直对大周俯首称臣,况且沙元朗乃联妹婿,膝下子女更是联之外甥,怎会有异心?‘荒原狼王’怎比得天子之尊?在朕眼里就是个笑话!先皇所命,只是火炮制造技术不得外传。多年来外敌也曾抢走我大周火炮,又有谁造得出来?戎羌国多次遣使索要火炮,是为震摄其西疆异己。以前均予推脱,此次正好借此安抚。”
“臣心甚忧,还请皇上三思。”
“朕意已决,爱卿下去吧。”
轩辕熙无奈告退归班。自越国公祸从天降之后,轩辕熙便有独木难支之感。大周朝堂流传“武国公、文轩辕”之说,武以右相越国公方超为首,文以左相轩辕熙为尊,并称国之栋梁。若是国公还在,岂容国之重器轻易当礼物送出?
柴谨其实是最憋屈的一个:漂亮话谁不会说?大周百年重文轻武,国富兵弱,传到我这里,内有百年预言待解,外有强敌环伺要挡。帝王之道在于制衡,和亲不得已,灭方家更是不得已。可怜我那御妹,生在帝王家,命运何由己?想要挣脱命运,落得香消玉殒。以前都是越国公甘当挡箭牌推托给戎羌国送火炮,如今方家已灭,火炮是不得不送了。
……
自上次被问及有没有准备“化学武器”之后,方家死士再次禁受住了方灿的考验。方灿问他们带没带替换犯人囚衣的衣物的时候,有几个人取出了缠在腰间的普通百姓的粗布衣物。方灿命人给国公、方思诚和公主换上,自己也换上一身干爽衣物。将换下的衣物染上血迹,再让小虎小花扑抓撕咬之后,弃于山洞里外,最后让杨将军等人扔掉一些铠甲兵刃,文惠公主的越女剑也必须扔在此处,还让小虎小花安置大量野兽在此周围游弋。做完全部葬身兽腹的假现场之后,方灿小手一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逃命去也!”
按照商量好的,由小虎小花带路,继续向东,走出三四十里路。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时值夏末初秋,星空朗朗,夜风习习,本是休闲纳凉观星赏月的大好时光,一群人却依依惜别。方灿让小虎小花返回山林,日后有缘再聚。杨将军与方思诚低声相谈很久,又与妹妹交待一番,才带人离去。方无名已经从村庄里高价买来两辆马车,却无车厢,只有草席。方无名扶国公上了一辆车,杨洁将柴小娥背上另一辆车,轻放躺好,盖上草席。
方思诚上了国公所在的车,对方灿说:“灿儿,上来,为父有话问你。”
方灿怕他问多了露馅,忙道:“公主需要有人照顾,我去帮杨姐姐赶车。”
方思诚笑骂:“你小子会赶车?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方灿双手一摊:“我不会,还是老爹你去赶车吧。”
方思诚无奈摇头,下车走上后车座驾,再看方灿,早已窜上前车,躺下装睡。
方无名驾车在前,方思诚随后,二车驶入村庄,找到唯一一家客栈,一应事项均是方无名交涉安排。期间见方灿与方无名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方无名取出一些银两递给方灿。方思诚与方灿被安排同住一屋,住下之后,方思诚再待要与方灿说话,却见那小子早已闭眼睡着,唤之不醒。
次日醒来,方思诚再看方灿,床上哪有人影?正要去问隔壁方老,与正要进屋的方灿撞个正着。方灿侧身护着手上的木碗,急道:“老爹小心!别给我碰翻了。”
方思诚暗叹:“老爹”之名,怕是以后在这小子嘴里要坐实了。遂问:“你这碗里是什么物事?”
“易容材料。”说罢抢先进屋,“老爹你进来,我给你易容。”
方思诚心里一惊,此事确是当务之急!忙跟进来。方灿让方思诚坐好,手指醮着碗中棕色稀糊状的物事,在他脸上、脖颈和手上仔细涂抹,神态专注,约一柱香的时间才搞好。方思诚取过铜镜一照,一个脸色棕红的农家汉子跃然眼前,左看右看,竟无破绽。
“去隔壁让方老看看,他的江湖经验丰富。”方思诚说着,带方灿去隔壁敲门。方老开了个门缝,探头问道:“你是何人?何事敲门?……唉?你是少爷!进来吧。”打开门放二人进屋。
国公已经醒来,披衣坐在床头。见二人进来,稍有迷惑,即微笑点头,说:“诚儿这个易容,着实不错。此去莱州,路途遥远,关隘甚多,若是被人认出,必有性命之危。无名,给我也易容吧。”
方灿说道:“爷爷,都用一样的易容材料最好。”说罢转身回屋,端来木碗,要递给方无名。
国公已知方思诚易容竟是方灿所为,见方灿进来,说:“孙儿,还是你来吧,你这手法细腻,毫无破绽,所配材料深合自然之道,不伤肌肤,还与面相融为一体。无名恐有所不如。”
方灿心说哈好我也是生理学家和生物基因学家,做过的科学实验数以千计,配制方剂都是精确到毫克的,手上的灵巧功夫早就练出来了,配点化妆颜料、随便给人化个妆,哪有难度?“那好,孙儿就献丑了。不过易容之前,先商量好我们一路行走的身份和原因。”
经过细问,方灿才搞清楚,他们实际上是要从河南开封走到山东青岛的崂山。原以为以越国公之名,方家的根据地在浙江呢,看来真不能从字面上理解,或者方家的狡兔之窟,反而在古越地没有。六七百公里,坐马车,以一天走20-30公里算,那得将近一个月呀。经过商量,决定以家道中落、投奔亲戚之名,前去莱州。方超方思诚父子是经商做茶叶生意的,在京都汴梁做生意亏了本。方灿自幼读书有成,大人不想误了孩子前程,因此投奔在莱州家资盈实的亲戚,想为方灿谋个好的读书条件和环境,日后好考取功名。杨洁与方灿是姐弟,文惠公主是方思诚家眷,方无名是管家,一家人以王为姓,名字各有新编。
商量好了,方思诚叫来杨洁,予以交待。方灿再次出门,去药房重新买了材料,回来调配好易容药膏,让方思诚洗去原来易容物,重新为之易容。方灿巧施妙手,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一个潦倒商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又给国公化了妆,同样的潦倒商人形象。再给杨洁、方无名变换了相貌,最后又去给柴小娥掩去雍容华贵之貌,变成一个普通的妇人。
众人吃过早饭立即出发,到前面大城镇换上带车厢的马车,继续前行。一路凡遇盘查,都是方无名前去应付。方无名是老江湖了,自然是应付自如,滴水不露。时间是世间最厉害的淡忘剂,朝庭诏告天下方家谋反已然伏诛的布告,随着众人前行,越来越少听到议论,到济州时,已经没有声息。
一路上方灿对方思诚的盘问总是支支吾吾,问得急了,就说本事都是看书学来的,性格转变是因为以前受两个哥哥排挤打压韬光养晦,现在只是回归本性。等柴小娥苏醒、方思诚无暇再问的时候,方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暗感谢柴小娥的相助保密之恩,虽然对方并不知道。他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自己的量子纠缠参数,也就是到底该做什么才能增加精神力,以优化体质。没有实力,在这个世界就只能躲藏隐居,这与前世自己实力超然、天下任我行的风格太违背,他可不愿意这么憋屈地在这个世界隐居一生。路途之上无法实验测试,方灿比别人都要着急赶到目的地。到了济州,方灿见国公、方思诚、柴小娥都已活动自如,遂建议换乘快马。在路上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都换了轻骑,快马加鞭赶往莱州。
到了莱州地界,进入即墨城,已经是方家暗中势力的地盘。一行人被当地一个王姓巨富之家迎进去,住了一日,却又全都重新化妆,次日一大早悄悄从后门溜出,快马加鞭赶往崂山,此时已经有二十余名死士随行保护。进入山中继续前行,七绕八拐,渐至荒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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