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大辽的驸马,你会怎么看待他?”
七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会恨他!”
“为什么要恨他?他可是我们的兄长,大哥他们为国捐躯以后,四哥就是我们之中最大的了!请给我一个你恨他的理由?”我看着七郎的燕京,平静地问道。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契丹是我们的敌人!”七郎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有些恨恨地说道,“当日爹爹他们惨死在金沙滩之战中后,我就立誓,此生别无他求,唯一要活下来的目的,就是灭亡了辽国!可是四哥他居然投靠了别人的怀抱,依附在契丹人的羽翼下不说,还要做人家的驸马,这种行为,还有一点父子兄弟的情分么?”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说话?”我忽然觉得有些琢磨不透七郎的想法了。
“四哥有错,的确不错!可是六哥你做的就对吗?”七郎理直气壮地叱责道,“兄弟有错,我们应该帮助他改过自新,我们有责任把他领回到正路上!可是六哥你是怎么做的?你上了人家的老婆啊——虽说他们还没有成亲,可是在契丹国中,人人都知道木易将是银平公主的驸马,你这么做,叫四哥何以自处?你这么做,与禽兽何异?”
四郎的话一字一句地打在我的心头,另我有些恍惚,没想道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谁是谁非,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会重来一次。
我用双手揉着脑袋两侧的太阳穴,有些头痛地回答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当时的情况是明摆着的,要么大家一块儿死,若是我不动她,耶律蓉肯定只有陷入疯狂阴精耗尽而死,而我也会在敌人的围攻中命丧黄泉,难道你希望是这种结果?要么就是就是我放任她不管,她却侥幸活下来了,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契丹人还是会把我当作淫贼来惩办的,过程和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将宋辽两国重新拖入战争的理由而已!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相安无事么?”
“可是后来发现你们的,就是萧太后的亲兵,难道以她的身份地位,还会特意来设计不成?决定开战与否的大权,总是掌握在她的手中的!”七郎别着头反驳道。
“没有一个君王的手上是干净的,即使他的双手看起来是那么干净——”我苦笑着解释道,“你是不了解萧绰这个人,她是典型的心狠手辣,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那样你会死得非常惨的!”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来传说中七郎的死状,心中不由有些恍惚,自从我到了这个时间,改变了许多事情以后,我总以为他的悲惨结局也被改变了,可是从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七郎的危险还没有完全过去,以后的事态还很难讲。
“耶律蓉,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我接着说道,“她并不是萧太后的亲生女儿,而老四的情况,同样危险无比!虽然他已经化名木易了,可是这个留在契丹国内的原因我们并不清楚,人的名字可以改变,相貌和一些长期形成的习惯却变不了!总有一天,他贪恋美色,甘心被大辽公主招赘的事情是会暴露出来的,等待他的不仅仅是世人的唾骂和鄙夷,还有来自大宋与大辽两个朝廷的倾轧!”
天波府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一门忠烈的杨家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见色忘义的可耻之徒,还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勇气去面对世人面对前辈先烈?就算是杨继业的在天之灵,也会为此而蒙羞!大宋朝廷里面的谴责肯定是少不了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给杨家加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而且,我们无法辩驳,因为这是事实!
四郎在辽国也不会过得舒心,契丹人需要自己属地的汉人契丹化,以此来加深统治力度,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为了女人背弃自己的国家民族的小人,即使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打击敌国的旗帜来利用,四郎的下场只有一个,身败名裂!
“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耶律蓉为什么会同四哥走到一起,但是凭我的感觉,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耶律蓉的性格直爽而高傲,犹如高洁的天鹅,经过这次的事件以后,一定对我恨之入骨,虽然我同是受害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亲手毁掉我方才甘心!在这之前,应该没有心思同四哥成婚,恐怕这个婚礼是要取消掉了!”我的思路忽然清晰起来,“这样的话,即便四哥是真的对耶律蓉有意思,也会逐渐冷淡下来,身处异国,终有思乡的一天,时间是消磨感情的最好药物,他终究会清醒过来的!四嫂还在家中翘首苦待啊——”
七郎听我分析了一阵子后,有些迷惑,从我的话里面似乎听出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同耶律蓉的事情,不但不是对四郎的不敬,反而是帮他解决了一个最大的危机。
“这么说,六哥是做了一件好事了?”七郎觉得我说的似乎很有些道理,可是又感到有些难于理解,便怀疑地问道。
我背对着七郎,走到了前面长叹一声道,“唉——坏人名节,如何是好事?只不过这样做,对四哥,对我们杨家,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虽然,可能还会有一些后遗症,但这些都是能够克服的。最重要的是,杨家的气节,是绝对不容我们这些后人玷污的!虽然这么做,我的良心也有些过不去,也会暗自责备自己,可是如果上天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六哥——”七郎没有想到我的心思居然如此沉重如此凛然如此忍辱负重,不由有些感动,呜咽着喊了一声。
“什么都不用说,哥哥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心头一酸,眼眶中湿润地看着同样感动的七郎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两个都收拾了一下难以言喻的心情,正襟危坐在大帐之中。
“大人,有契丹人最新的消息。”一名副将入帐禀报道。
“哦,速速道来!”我沉稳地点了点头道。
那副将递上探马传回来的情报,然后在旁解释道,“今日一早,整个雁门关的北面山谷上,都有契丹人的人马进驻,据探马粗略测算,人数应该在五万以上,而且以骑兵为主,属下以为,他们恐怕是要大举进攻了!”
我将那情报细细地看了一遍,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
如此大规模的用兵,领军之人自然非同小可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能知道对手是什么人,自然又多几分胜算,于是我问道,“可打探到了敌军的大将是谁?”
那副将有些惭愧地回答道,“属下也曾特意交待过,不过敌人的戒备相当森严,我们的探马难以接近,只是遥遥看到,辽军大营之中的旗帜,上面所书的都是耶律两字!”
“耶律——”我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同不知道没有什么分别。
耶律是辽国国姓,许多皇族贵戚都可以是领军的大将,从旗号上面自然是无法识别了,只不过,能够指挥大军作战的耶律族人之中,佼佼者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最为出色的,也就是耶律斜珍与新近改姓耶律的韩德让罢了!
这两个人在大辽都是为高权重,难道他们会亲自前来吗?我有些琢磨不透,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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