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当天我就请假去了医院了,挂号检查预约日期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看着化验单上的检查结果,我抚摸着小腹,心里的滋味很复杂,那是我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啊,可是我却不能留下他,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生下来,可是不能,如果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我根本无法想像。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家,薛照见我回来,察看到我的脸色非常担忧。
“今天回来这么早呢,往日这个时间你还没下班呢?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这会还不到四点,距离下班确实是早了点,而我因为怀孕这事搞得脑袋里像装了浆糊一样,根本没多想这个。
“哦,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换了鞋子就打算回房。
薛照紧跟在我身后,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休息下就好了。”面对他的关心,我更是觉得无地自容,这顶绿帽子真是太沉重,他越关心,我越愧疚。
好在薛照并没有多追问,让我好好休息,如果还不好就叫他,他带我去医院。
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会,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走出房门,客厅里黑暗一片,我打开灯,发现薛照正坐在沙发上,脸埋在掌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刚想上前问问他怎么了,可是下一秒他面前的几张纸吸引了我的视线,当我看清那个东西时,我顿时觉得血液倒流差点站不稳!
那不就是我的病例和化验单子吗?
一定是他趁着我刚才睡着的时候进过我的房间翻了我的包,我先是愤怒,他怎么翻我的东西,下一秒,我才觉得这不是重点,我应该想想怎么跟他解释眼前这张怀孕的化验单!
一瞬间慌了神,我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慢慢地抬起头,灯光下,他的双眸发红,显然是哭过了,我看到他这样子,就觉得自己好像造孽了一样,我怎么能这么伤害他呢?他本来就是X功能障碍,我却背叛他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无疑相当于在他的伤口又插了一刀。
“解释下吧。”他的口气是愤怒痛苦之后的平静。
我咬着嘴唇,心想,是实话实说,还是编一个别的故事骗他?如果说实话会有怎样的后果?我心里左右权衡着。
“我要听真话,我宁愿你用真话来伤害我,也不希望你用假话来欺骗我!”薛照见我犹豫,抬起血红的双眸愤愤地看向我。
在他面前,我一直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连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我自己都不清楚。
“对不起。”我低下头,内心也很痛苦,不过这个苦果是我自己要自己作出来的,我没什么可埋怨的,但真的很对不起他。
“谁的?”他再次低下头,沉默了一瞬问。
我抿紧嘴唇,生怕白牧野这个名字从嘴里不受控制地蹦出去。
他再次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又问:“谁的?”
“我已经预约了医生,明天就去医院打掉他。”我没办法告诉他真话,我害怕。
听了这话,他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我看到青筋在他手腕跳动,他又重复一遍他的意思:“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默然。
“告诉我,我不找他麻烦,我保证!”
我仍是沉默。
他没再追问。
客厅里死寂让我觉得窒息,他坐着,我站着,我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头,不敢看他。
半晌,他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我知道是谁的了。”
我想辩解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接着说:“能让你这样尽心保护的男人,能会是谁?只有他了。”
“不……不是……”他猜到了,我又下意识地反驳。
他不理我,站起了身,转身大步回房。
我追上几步,慌乱地说:“薛照,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千万不要对他……”
“孩子,留下吧。”他停住脚步,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然而说出来的话让我的后半句完全卡在了喉咙里,他说什么?他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我绕到他面前去,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不介意吗?”
震惊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白牧野的孩子,是他的敌人的孩子,他怎么能大度地留下他呢?他不会又想借此耍什么手段吧?
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红了,有水光在眼中闪动,他歪向另一边不看我,轻声说:“我在网上查过了,做这种手术太伤身体了,所以……留下吧。”
感动的眼泪就在他这一句话奔腾而去,不是不介意,只是因为做这种手术太伤身体了,所以他就甘愿接下这顶压碎尊严的绿帽子,薛照,你何苦如此?
“对不起,薛照,我……我……我对不起你……”我抽泣着。
他默默地转过头,看着我的脸,默然一瞬,突然上前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
我在他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歉意和内疚,我太渣了,明明是他的未婚妻却还跟别的男人有染,还怀上了孩子,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呢?我真的太过分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半晌他松开我。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擦了把眼泪说。
“对外,这个孩子的父亲只能是我,这个秘密你知我知。”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这算什么条件?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怀孕了,他没怪我,还大度地留下这个孩子并且寄养在他的名下,哪里算是条件?明明就是在帮我,在拯救我!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我狠狠地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好好休息,如果可以,把工作辞掉在家好好养胎。”他就放开我,面色仍是晦暗无比,说完就进了房。
我看着他进房,关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似乎是放下了,然而又多了一笔人情债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的是无以为报啊。
我回了房,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这是白牧野的孩子,却被薛照留下来了,并且愿意成为孩子的父亲,这对我来说是件便宜事,以我跟白牧野现在的关系,而且他有婚约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要这个孩子的,如果薛照不管我,我只能打掉,就算生下来,没有薛照的承认,这个孩子也是个耻辱,薛照真好,他要了这个孩子,哪怕他是敌人的孩子。
但我随即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在订婚前,薛夫人和我谈的条件其中一条就不许我用未婚先孕来绑架薛照试图嫁进薛家,否则她是不会放过我的,更不可能让我的孩子生下来,虽然后来薛先生表面上是成全了我跟薛照,可是薛夫人的那个条件还作数吗?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吗?
我又陷入了世大的惊恐之中。
本来我偷偷摸摸地做掉这个孩子,虽然心里难过,但也只是难过,可是现在薛照要了这个孩子,这给了我一个巨大闪亮的希望,如果薛夫人暗算了我的孩子,那这种巨大的失望和痛苦和我自己甘愿去打掉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每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哪里不周到伤到我腹中的孩子,这个小小的生命在的身体里成长,我对他的感情也与日俱增,这种奇妙是用语言无法描述出来的,我幻想他的出生和成长,他是男还是女,他会长得像谁,像白牧野还是我?每当想到这些问题,我的内心都充满了巨大的欢愉。
后来身体的反应实在太过强烈,薛照见我辛苦,再次建议我把工作辞掉在家安心养胎,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我和孩子。
“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这件事,他们明天就会过来,我们先把证领了,婚礼我正在准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天晚上吃过晚饭,薛照陪我在外散步时和我这么说。
“其实……可不必急着结婚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考虑这件事也不迟。”我被他的话吓得心脏猛地一跳,薛夫人又要来了?这对我以及我的孩子来说是福是祸?
薛照不知道薛夫人跟我谈的条件,闻言不由失笑,“换个女人都巴不得快点嫁给我,生怕我反悔,你倒好,还不急不躁的,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倒也想给孩子套一个像他一样牛逼的爹,可是他身后的爹妈太可怕了,我不敢赌。
我听了他的话,有点无地自容,毕竟这不是他的孩子啊,回想跟薛照的初识,一路走到现在,他真的变化得太多太多了,尤其是对我,那种好,真的让我无以为报。
“如果你爸妈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他们……”其实我只是想借这件事让他打消结婚的念头,只要我不想嫁入薛家实现所谓的豪门梦,或许薛夫人可以放过我一马。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薛照很肯定地说。
“薛照,我不想结婚,我觉得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将这种感受说出来,明确地拒绝他。
“我愿意啊。”他苦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是因为爱我?
“你值得。”他转开眼睛,并没有提及关于情感。
我听到这个答案,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与爱情无关就好,我偿不起这个人情债。
这天周末,我收到了十几张照片,看到照片后我欣喜若狂,都是关于高一鸣吸du后与别的女人纵欲的照片,画面很清晰,高一鸣的脸在情欲的驱使浸淫下变得非常狰狞,就像一头不知廉耻的野兽。
这些照片是我花钱雇人拍的,如果夏越看到这些照片,她一定会明白她爱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的付出,他早已背叛了她,他只是在利用她,希望她能早点醒悟过来。
我当然是不可能亲手把照片交给夏越的,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知道她出卖自己的事,我要顾全她的尊严,于是我把照片寄到了她的公司。
接下来几天,我有意无意地和高一鸣聊天,试探着他跟夏越的关系,不过令我失望的是,高一鸣一直说他们关系很好,感情很稳定,夏越也很好。
这根本就不科学!
面对自己的男朋友屡次出轨,正常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夏越更不可能接受,她以前是个不婚主义者,现在被高一鸣给坑成这样,再爱也是有底限的吧?
照片寄出后,因为我对高一鸣的热情,他找我聊天的次数也频繁起来,不时来嘘寒问暖,我忍着恶心和愤怒陪着他演。
“你现在有空吗?来我这里一趟,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这天周六的傍晚,高一鸣问我吃过晚饭没,然后就邀请我。
“你有什么事?”我问。
“我想和夏越分手了。”高一鸣说。
我大喜若狂,为了拍到他和别的女人纵欲的那些照片,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呢,结果照片是拍到了,拍的效果还不错,可是我想要的效果却没见,他俩愣是没分手,我可失望着呢,没想到这事高一鸣竟然主动提起起来,这不就是常说的瞌睡有人递枕头吗?
我还没回复,高一鸣发来一条:“我想和你聊聊,要怎样才能不伤害她,毕竟我爱过她,而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都不希望他们受伤害,唉,总之是我对不起她,我只希望能将伤害降到最小。”
“好,那你等我。”能让夏越赶紧摆脱高一鸣这个吸血鬼型渣男的事,我当然得去加把柴火了。
高一鸣早就搬过去跟夏越一起住了,他之前跟我说到过的,他所说的他这里指的就是夏越的住处,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直奔她家。
夏越的家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些男人的黄桂清,她以前养了很多的花花草草,由于疏于打理,现在没有以前的那么精神了。
我到时,高一鸣穿着睡衣正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他看见我十分开心。
比起上次,高一鸣更清瘦了许多,脸上的那种青白之色更是严重,眼袋很大,整个人看起来骨瘦嶙峋的,好像大病了一场。
我见他的模样暗暗心惊,这是吸du加纵欲过度双重摧毁的结果吧?
初见他的样子还恍如昨日,那时他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让人倍有好感,短短数月,他已经判若两人。
“夏越不在吗?”我问。
“她今天加班了。”他拿了双拖鞋给我换上。
加班,呵,就是为了赚钱供他吸du,供他玩女人,真是心疼夏越啊,这个男人已经无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希望他快点跟夏越分手,离开他,夏越的人生才能好起来,不然真的不知道会腐烂成什么样子。
“说说和夏越分手的事吧,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太适合他。”我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抱着势必拆散他跟夏越的目的来的。
“别急啊。”高一鸣友好地给我倒了一杯水,“事关重大,我们得慢慢谈。”
一路上奔来,我正好也有些渴了,于是端起来一饮而尽。
见我喝完水,他笑了,笑得就像一只露出尾巴的狐狸:“那些我吸du纵欲的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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