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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气里,打小我便最喜欢这春分,因着万物复苏,这春日里总是最有生机的。
龙朔六年春,是我进宫里內塾的日子,我与大哥尔燊、四弟筠生秉承圣谕,一同开始了听师傅授业的日子。
师傅萧班资历深厚,三朝元老,满腹经纶。父皇将他指了我们做师傅,以示器重之意。
彼时,我与尔燊、筠生皆是兄弟情深,用曦嬷嬷的话来说,我与他俩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嬉笑打骂,整个皇宫里的焦点,皆围着我们而转。
直接有一天,谨瑜的出现。谨瑜是师傅的孙女,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就如一束阳光,照进了深宫内院,也照进了我心尖。
大哥、四弟与我,总是会抢着法地想要引起谨瑜的注意。那时年少,不懂如何与女子相处,还总揪着谨瑜的辫子,要她与我一同玩耍。可不得,总把谨瑜气的不轻,哭的梨花带雨。
每每这时候,大哥便会训斥我不该欺负了她,而四弟则是清风细雨般的安抚。渐渐的,我发现,谨瑜的心里有了一个人……他就是四弟。
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世间,终有一样东西,不是我想要,便会有的——那便是谨瑜的心。
消沉了许久,浑浑噩噩,甚至有些厌恶去学堂,接连好几日,都称病不愿再去。母后急了,以为我是懒怠学业,想着过些时日父皇便要册封太子了,急得连板尺也拿了出来,结结实实打了我一顿手心。
我心里头,对这个太子之位,是一点也不情愿去做的。师傅说了,太子是一国储君,就必须有储君的样子,何时何地都要保持着皇家的威仪,且又有颗体恤万民的心,我想我并不喜欢这样心累的日子……
每每母后与我说起这事,我面上答应着,心下却总想着插科打诨,只想蒙混过父皇的筛选,那时的我,只沉浸在得不到谨瑜的痛苦里,浑然不知,这太子之位究竟意味着什么。
安庆元年,大哥尔燊行了冠礼,也封了太子。母后气得不行,在殿内连摔了十只白窑玉瓶,婢女、太监,黑压压跪了一地,谁人都不敢出声,生怕也被责难了去。那时,我就坐在帘后,静静地看着母后发疯的样子。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在这一刻好似被击溃了。
出了凤禧宫,母后逢人便夸赞大哥乖巧懂事,且有本事,说他有储君之风。宫里的人都说,皇后娘娘凤仪万千,有一国之母的胸襟。
那一日,我记得是个阴霾天,我最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人的心情也会变得阴郁。那天我正约了四弟一同去垂钓,不想半路才发觉,鱼饵被忘在了母后殿里的茶几下,这可是坏了事。
心急火燎地小跑回宫,又怕被母后责骂,便抄了一条近路,从旁的侧门溜进了内殿......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那日,我没有忘记带鱼饵,我没有进入内殿,那将会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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