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赖脸的要跟着一起去;再然后,看到某只的时候,小姑娘脸都变了色;最后,还是没能拗过阿翎,一起去了。因为夏侯辕在,顾熹微一路上连话都没说一句,就那么拉着阿翎的衣袖。虽说大齐民风开化,但都抱一块去了就不是大齐民风开化能接受的了。上回夏侯辕抱她的事,顾熹微可没忘,然后又被阿翎连哄带
骗的说夏侯辕有洁癖,决不允许旁人近身的,说明在夏侯辕心中,她不是旁人什么的。
顾熹微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猛烈攻势,每次见了夏侯辕,心中又是甜又是怕。
至于这个结果,阿翎对此双手一摊,她真没胡说,自家小哥哥真有洁癖,真不让旁人近身的。
三人转去了听风楼。要说附庸风雅,这里便是文人墨客首选之地,对于掉书袋子的吟诗作文,阿翎真不会,只是每次看着那些人摇头晃脑的,总觉得好玩极了。
将自己带来的雪水交给小二,三人便临窗坐下。瞅一眼下面人来人往,夏侯辕笑道:“我说熹微妹子,你今日可是一句话也没说了。是不是我家果果哪里惹了你生气,可别饶了她,摁着往死里打就是。”
阿翎很早之前就怀疑,这绝壁不是自己亲哥!顾熹微看了阿翎一眼,见她都已经练出金刚不坏之身,只好扯出一个笑容来:“没有,只是我嗓子有几分疼罢了。”
“嗓子疼?”夏侯辕挑着眉,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也罢,今日我就给你配服药,回去按着方子吃就是。”
顾熹微忙道:“不必了,小病小痛罢了……”
“拖不得。”夏侯辕笑着,起身向下走去,怕是去买药,一双眼睛总叫顾熹微觉得心里毛毛的,也就不再争执了。
见小哥哥走了,阿翎才抖开锦帕掩住自己的小嘴,吃吃的笑:“看来,定国公府二奶奶你是跑不掉了。”
顾熹微脸上一红,啐道:“可不许胡说,我瞧着辕哥儿对旁人也挺上心的。喏,对平安和你不都很好么?”暗自佩服顾熹微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她怎么看出夏侯辕对自己很好的?阿翎在心中吐槽完毕,还是笑道:“总之,你若是嫁不出去,我家哥儿自然收了你,到时候……”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晃了一圈,还没落在
顾熹微鼻尖上,却见她身后的楼道入口前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脸色有几分病弱的苍白,正看着阿翎微笑。见阿翎转过头来,点头示意她过去,转身进了一间包厢。
阿翎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了僵,忙起身嘱咐道:“我一会子就回来,你与二哥哥别担心。”说罢,忙快步跟上了那男子。对方护院倒也知礼,放阿翎进去后,就守在门前了。包厢之中比起大堂自然是要暖和得多的,整间室内似乎都氤氲着雾气,那男子就坐在房中靠窗的地方,撑着下巴,原本安逸闲适的动作,他却没有一丝表情,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木偶般。桌前还放着几碟
糕点,全是阿翎爱吃的。
“过来坐吧。”他抬头,见阿翎有些局促的模样,开口笑道,“站得那样远,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阿翎划拉着小脚丫到他对面坐下,低声道:“远哥哥……”
佟明远笑道:“这样子做什么?难道怕我生吃了你?”又取了糕点喂给阿翎,难掩眼角丝丝落寞,“我总是想要见见你的……”
“哥哥若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啊。”糕点虽是香甜,但阿翎觉得有些难以下咽,看着佟明远这神情,她大概也猜得到为什么,但也不能说破,一旦说破了,都得不了好,“这点心倒是好吃,哥哥也吃。”
“我不爱甜的。”虽是这么说,佟明远还是取了一块纳入嘴中,“萧家已然向你提了亲,想来你过不了许久就要嫁了吧。”
僵了僵,阿翎还是点头,嗫嚅道:“是呢,到底,我还没出世就是许了他的……”“就是没有婚约,你也会嫁给他的。”佟明远难得打断了她,又掩去了那一丝嫉妒而来的愤怒,“果儿那么喜欢他,不是么?”修长苍白的指尖在茶杯口一圈一圈的划着,“母亲这些日子,倒也是在为我物色了
。”
“那多好……”阿翎干涩的笑着,不晓得为什么,她也有点想哭。佟明远看着她,眼底血丝那么重,衬得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那日我瞧了一眼,裴家的姑娘,倒真是好……”
“是啊,裴家的家教,自然是好的。”阿翎哽了哽,还是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姑姑家的琅华也与平阳伯府的二公子议亲了。”
“咱们都大了。”佟明远笑道,“果儿嫁到萧家,定会很幸福的,比婉儿更幸福。”说到这里,他又笑起来,“大姐姐说,你倒也是关心着我的婚事的。”
阿翎不觉窘迫,忙说:“也不是那意思……”
“你希望我娶她么?”佟明远一面说着,一面含笑,仿佛春阳般和煦,“果儿为哥哥选的,哥哥自然是喜欢的。”“远哥哥,我晓得,我都晓得的……”他对她好,她不是无知无觉。可是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做主的,甚至有时候,阿翎连萧清晏究竟好在哪里也不知道,可是谁都不能代替他。阿翎说着,深深吸了口气
,“我希望哥哥能够幸福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耗着。”
佟明远还是微笑着,只是眼中的血丝更红了,脸色也愈发苍白:“她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想必也是会幸福的,就像你一样。”说到这里,他喉结动了动,还是说不下去了。
阿翎闭着眼睛,只是那么无力的忍着泪水。听得佟明远淡然得不真切的声音:“果儿呵……咱们都会很幸福的。”说罢了,又微笑着,“出去吧,阿辕寻不到你,会担心的。”
阿翎睁眼,泪水模糊了眼前,还是点头转身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佟明远才一口长长的气叹出来,眼底隐忍了很久的一滴泪才缓缓滴落下来。
继阿翎与萧清晏订婚的事传开,很快,淑宁帝姬的小儿子佟明远与平阳伯府大姑娘裴玫的婚事也传开了。这萧瑟苍凉的冬日,似乎都被这接踵而至的喜讯染得喜庆了起来。
淑宁尚且清点着将要送到平阳伯府的聘礼,便见贴身的大宫女来禀报,说是佟明远在房中焚了一只从相国寺求来的竹签。
淑宁脸色一僵,闭眼叹道:“随他去吧。”
佟明远坐在火盆旁,火光映得脸色无比诡异。火舌渐渐吞没了那一支竹签,上面的字也渐渐看不真切了。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佟明远坐在旁边,喃喃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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