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偲果然又来给兰宜做聆讯,发现兰宜的样子同昨日比,仿佛遭遇了风霜的花朵,只留下一点点生命的迹象,原来兰宜别说吃饭,药都是勉强吃下一点点,吃多了就吐出来。
或许是人之将死吧,宇文偲看她可怜,道:“等下我去找皇兄,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也没有太医来瞧瞧呢。”
兰宜嗓音嘶哑,说话都累,所以声音非常之轻,就像一片枯叶擦着宇文偲的耳朵:“没用的,之前有太医来过,越看越重,谁知他们给我吃的都是什么药。”
宇文偲感到奇怪:“你父亲,院使大人没来么?”
兰宜苦笑,也只是在心里苦笑,在脸上做这种表情都难了:“来过,只是垂泪,到现在我才后悔,当初我不该算计妹妹,弄出个私奔之计,害了妹妹,又让父母跟着难过,而今我才发现,倘或我死了,能为我难过的除了父母……”
她想说还有妹妹,可是吃不准,毕竟自己对妹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最后探寻的道:“你说兰猗会不会难过呢?”
宇文偲没有回答,她们姊妹间的事,谁清楚呢,只是道:“应该会吧,我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希望你能够好起来。”
兰宜不解:“王爷为何又来看我呢?”
人都快死了,还做什么聆讯啊,所以她认定宇文偲是故意来看自己的。
宇文偲为何又来看她,是因为在宗人府在宇文佑面前,宇文偲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她头上,宇文偲秉性不坏,有些内疚,所以想帮帮她,可是发现,自己已无回天之力。
他什么都没说,只告辞往外走,也怕耽搁久了忍人怀疑。
后头又是兰宜在问:“王爷可否喜欢过我?”
宇文偲脚步一滞,为了让她走的不至于太累太苦,宇文偲道:“应该有吧。”
若真是有,也不过是彼此在床上纠缠的那一刻。
兰宜再无声息,宇文偲就迈步出了冷宫。
他前脚走,后脚春盛又来了。
兰宜入了冷宫,春盛就给放了出来,总归是有个女儿撑腰,出来后听说兰宜又打入冷宫了,且病入膏肓,春盛左思右想,自己可真是给这个人害苦了,有必要来送她一程。
兰宜还以为是宇文偲重新返回呢,不成想隐隐嗅到一股浓香,睁开眼睛见是春盛,她随即又闭上眼睛。
春盛冷笑:“怎么,大小姐不想看看我?”
兰宜继续闭眼,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大小姐,你是狐家的婢女,是我的贴身丫头,你永远都是奴仆,纵使你现在生了皇女,你也是贱人出身。”
春盛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刺耳,更觉狠厉,继而她咬牙切齿道:“我只后悔当初为虎作伥帮你害二小姐,同是狐家的丫头出身,虽然我现在是嫔妃,可是我活的并不开心,远不如秋落,二小姐一直待她情如姊妹,而今又真的认了妹妹,听说还同她一直暗慕的顾先生定了亲,秋落这辈子算是值了,我却因为当初跟错了你,以至于多少年没过一天好日子,嫔妃如何,还不是夜夜独守空房,时不时就有给打入冷宫甚至丢了性命的危险,所以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