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朝秋落勾勾手,又朝门口努努嘴。
秋落会意,放下团扇,蹑手蹑脚的下了炕,同兰猗出了上房的门,问:“什么事?”
兰猗道:“娘那么笃定翩翩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爹的,我想不会是空谷来风,咱们两个去查一查翩翩的底细。”
秋落最喜欢做这种猎奇的事了,当下欢喜道:“好啊,去哪里查?”
这个兰猗一时间还没想了,默然站着想了想,突然道:“有了,就去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那地方兰猗同秋落也去过,所以不难找,离开槐花里驱车前往,不多时到了翩翩没进狐家时的住处,再平常不过的一处宅子,甚至可以说有点破旧,院墙都有豁口,大门也是木头腐朽油漆斑驳,翩翩离开后,这宅子空置下来,房主人还没有再次赁出去,所以大门上用了把铁锁。
秋落望着那门锁,嘀咕:“姐姐来这里查什么呢?”
兰猗东张西望,指着旁边的人家道:“问一问街坊四邻。”
秋落有些吃惊:“你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去问邻里,说怀疑翩翩腹中孩儿不是爹的?”
兰猗一边走一边道:“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我会那么笨么。”
秋落松口气:“可别让爹知道这事,让他知道两个女儿背着他去查他最喜欢的女人,他指不定多伤心呢,看爹那样子,对翩翩姑娘已经是情根深种,你看,爹临老临老,还得了个红颜知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娘心里头过不去。”
兰猗到了那户邻居门口,感慨道:“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娘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记忆中娘总是对爹发脾气,他们争吵时爹曾说过,说娘根本就没有瞧得起他,因为当初他是个穷书生,而娘是堂堂贺兰家族的千金小姐,所以他在娘的面前抬不起头来,翩翩柔情似水,又敬重爹,所以爹当然会喜欢翩翩了。”
一壁说,一壁开始敲门,不多时听里头有人喊:“谁呀?”
听声音像个老媪,兰猗接话道:“婆婆,我是问路的。”
院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一张岁月的脸,那老媪见是两个年轻的女子,放下了戒备之心,真以为是问路的,就直接道:“这里叫李家巷子。”
兰猗哦了声,指着翩翩的住处,斟酌下问:“我是来这户人家访亲的,可是门锁着,她人呢?”
老媪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是说柳氏吧,她搬走了,听说是登堂入室了,你瞧瞧,年轻貌美就是,一池子浑水,也有人不嫌弃。”
一池子浑水?
兰猗皱眉思索,感觉这老媪的话意深刻,道:“翩翩姑娘是我的远亲,好些日子不见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她竟然嫁了人,但不知她嫁给了谁?我想过去恭喜一番。”
这种妇人都是平时没事喜欢站在街头,三五一伙,生张熟魏不放过,逐个的评头论足,特别是翩翩,因为孤傲,甚少同她们来往,这些老媪就气翩翩不合群,而今翩翩又飞上枝头变凤凰,攀了高枝,离开这贫民区,她们更是羡慕嫉妒恨,老媪就道:“嫁给谁了不知道,以前经常来看她的那个员外老爷可是有些年纪了,也是老糊涂了,那种女人怎么敢往家里领呢,早晚会同奸夫杀人夺财。”
奸夫!
兰猗一惊,秋落那里已经出口:“她的奸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