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宇文偲无心吃瓜果,先装模作样的问候母亲一番。
孟太妃也装模作样的捧心凝眉做病痛状。
宫女内侍退至月洞门外候命,房内之余母子两个,孟太妃就从柜子里翻出那包毒药交给宇文偲,告诉他这是嘉宜皇贵妃送给他的物事。
宇文偲用手捏了捏里面的药沫子,然后慢慢打开,心突突狂跳,弑君,非同小可。
孟太妃看着那药沫子,并无丝毫的惊慌,只严肃问:“你知道怎样做吗?”
宇文偲还没有想好,把药包裹好迅速揣入怀里,然后道:“请母亲示下。”
孟太妃对此事深思熟虑过,道:“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虽然猜到是毒药,但必须先确定下来。
宇文偲有些紧张,声音更是极低:“缓发毒药。”
孟太妃哦了声,略微沉吟,交代他:“记住,一次不能太多,要少到即使是太医都无法察觉。”
宇文偲突然有点着急:“那得等到何时?”
人之常情,越是接近巅峰,越是急不可耐。
面对儿子的态度,孟太妃不悦道:“坊间百姓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身为亲王,身为宇文家的子孙,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这药用下去,顶多一年半载,哪怕花上十年工夫,你才多大,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要学会忍耐和承受,就像娘,在重阳离宫忍耐和承受了多少春秋,而今还不是回来了。”
宇文偲汗颜,垂首:“母亲教诲的极是,儿子知道了。”
孟太妃有点不放心:“你这个心性其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我怕你到时会慌乱,可这种事又不能假手于旁边人,你要记住,这事做好了,那个皇位就是你的,做不好,你就或许会掉脑袋,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才合适。”
宇文偲怎能不知这其中的严重性,虽然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忽而又噗通噗通的,没等下手呢,先怕得不成,因为他要对付的人是个极其狡诈,又极其残忍的人,他怕也在所难免,但事已至此,他不做也说不定哪天给砍了脑袋,于是他努力镇定道:“儿子知道,儿子会细细揣摩的。”
孟太妃叹口气:“手足相残,我亦不想看到的,是他不仁在前,先皇明明立了你为太子,可他偏偏弄了份假的传位诏书蒙骗世人,他也享受了许多年的登极之乐,同是先皇的儿子,也该轮到你了。”
宇文偲至今不明白的是,母亲口口声声说皇兄的那份传位诏书是假的,当时可是有那么的臣子在,大家都看不出来吗?还是大家看出来了而忌惮宇文佑的淫威?可是当时的宇文佑还没成气候,朝中大臣皆拥护宇文佑登上帝位,这事他一直觉着蹊跷,一旦那传位诏书是真,自己更加大逆不道,亦或许母亲的这份册立太子的诏书根本不管用,他心里忐忑,却又是骑虎难下,于是拜别了母亲,回去筹谋时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