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镜子真是个宝?
猛然听贺兰令问她意见,兰猗:“啊?”
贺兰令双掌一击:“就依表妹的意思办。”
兰猗又是:“啊?”
她心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
狐彦同贺兰氏也奇怪。
贺兰令成竹在胸道:“表妹的意思,就一个字——好。”
然后他细细分析,铺张不好,简陋欺君,只要做到“好”就可以了,这个“好”,便是兰宜觉着好,兰宜喜欢也就成了。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自己真没这样想过,兰猗觉着表哥是绑架了她的心意,这也忒牵强了。
无论怎样,事情如此定下,兰猗住进了娘家,每日里同表哥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老夫人那个“瓜田李下”,她就尽量回避。
眼瞅着上元佳节快到了,狐家接待兰宜的准备事宜,有贺兰令的筹办,也一切就绪。
这一天清晨,狐彦起床后一如平日的在庭院中练了几套太极,这是他养身之道,又做了吐纳呼吸,又背诵了一遍方子,这是他勤于功课之道,所谓三天不练手生脚慢,这些个方子他都能倒背如流,仍旧勤勤恳恳不敢懈怠,最后又诵读了些诗词,这是修身养性之道,最后就着茶点吃了杯淡茶,暖过胃之后,正想进房,忽听后头有人喊他:“爹!”
晓得是兰猗,狐彦回头时脸上堆满了笑容,招手:“大清早的不多睡会儿,外头冷,随爹进房坐。”
在父亲面前,兰猗卸下了公输少夫人的架子,重回小女儿光阴,蹦蹦跳跳的跑到父亲身边,挽住父亲的胳膊道:“爹,我想看看那镜子。”
狐彦眉头一挑,左右无人,问女儿:“你想看那镜子作何?”
父女俩已经迈进门槛,兰猗道:“爹知道我想看那镜子作何。”
二女儿冰雪聪明,狐彦呵呵一笑:“你这孩子,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
进房后爷俩上炕相对坐了,狐彦吩咐丫头取来那镜子,然后屏退所有婢女,指着镜子给兰猗看:“若是爹没猜错,这镜子应该是苏娘娘之物。”
对于苏银狐,兰猗素未谋面却也不陌生,关键宇文佑曾让顾纬天把苏银狐羽化升天幻化成她的事写入本朝史书,兰猗拿过镜子仔细看,看不出机关,问父亲。
狐彦指着那细微到一般人的眼睛看不见的“天下女子一银狐”的字给兰猗看,又给她讲述这句话的来历。
兰猗用心看,仍旧看不清。
狐彦教她:“你把头转到旁边,冷不防的看。”
兰猗照做,果然看见那几个字,她捏着镜子沉吟下,道:“爹,这么说苏娘娘尚在人世。”
这回轮到狐彦懵懂了:“何以见得?”
兰猗道:“您瞧这镜子的框架磨得非常光滑,定是主人家经常把玩的缘故,若苏娘娘不人世,纵使这镜子落到别人手里,不起眼个镜子,谁能爱不释手呢,女儿大胆猜测,苏娘娘对皇上亦是情根深种,睹物思人,不时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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