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了娘家,掌家的权力老夫人收回去了,等你再想要回来可就难喽,心里不屑,嘴上还是极尽恭谨。
兰猗手一挥,告诉他可以离开,见他掉头,忽然又道:“你心里一定觉着我手上的权力还给老太太了,此后我就管不着你了,你且记住,你是管家,是奴才,我是少夫人,是你的主子,更别说我后头有侯爷呢,但凡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我告诉侯爷,他能一掌拍死你,你信不信?”
薛庆突然后脖颈子冒阴风,自己心里所想,少夫人竟然全看透了,这个少夫人是半仙不成,他信,他一百个信,阖府谁不知道公输拓宠溺这个继室,忙赔笑道:“小人不敢诓骗少夫人半点。”
这个家里,除了公输措夫妇,兰猗唯独不喜欢这个薛庆了,其实也没有过摩擦,就是不喜欢他满眼都是鬼儿的样子。
兰猗厌烦的将眼睛看去角落那盆水仙,摆摆手示意他去了。
待薛庆躬身告退,撒花门帘子一落,秋落朝他的背影啐了口:“还不是狗仗人势,都是老夫人重用他。”
兰猗见那水仙开得非常旺盛,记得去年冬上养的,这么久了俨然初放,她走过去嗅了嗅,馨香馥郁,她拨弄着嫩黄的花瓣笑道:“没办法,薛庆会哄老太太开心,即使他口蜜腹剑,老太太乐意享受。”
秋落很是气愤:“如此说来,这个家还是老太太一手遮天,说是把掌家的权力给了二小姐,她乐得含饴弄孙,倘或二小姐想做主,比如撵走薛庆,老太太一准就站出来反对,奴婢觉着二小姐不像掌家夫人,倒像是个管家婆,大事还需要老太太点头呢。”
此事兰猗又不傻,焉能不懂,见秋落气鼓鼓的,她却笑得更加灿烂,指着那水仙给秋落看:“开了许久又怎样,最后还是落个凋敝的下场。”
秋落凝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兰猗话锋一转:“看看各处打点好没有,爹让我早点回去呢。”
都准备妥帖,马车还有随身携带的衣物,还有送给父母兄长的礼物,随从上,大丫鬟只带着秋落和春喜、冬喜,另外又挑了几个伶俐的小丫头和几个粗使的婆子,搬搬抗抗少不得用些人手。
回娘家,不比进宫,兰猗只想穿得华贵即可,她倒是更喜欢清新之气的衣物,但不想辱没了安远候府这个门楣,更怕向来喜欢在这种小事上较真的母亲出言刻薄,为避免麻烦,也就满头珠翠,华服淡妆。
拾掇整齐,她又去上房向老夫人告别。
老夫人端坐在炕上,手中捻着佛珠,先让兰猗代问她父母安好,最后道:“听说你那表哥贺兰公子也去帮忙了?”
兰猗只当她是随口问的,坦言:“是了,表哥是商人,八面玲珑,这上面他懂的多。”
老夫人突然轻叹一声:“瓜田李下,你自己小心着。”
兰猗怔住,转而明白过来,温婉一笑:“我视贺兰表哥如亲哥哥。”
老夫人将佛珠交给修箬收入妆奁,捧着茶杯呷了口:“贺兰少爷却不一定待你如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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