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压下去的好,兰猗丢了人他们也脸上无光,于是叮嘱狐彦一番也就各自散了。
堂内静了下来,狐彦疲乏的跌坐在椅子上,私奔丢人,兰猗是秀女,她私奔恐要丢命,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好,一时间没个头绪,准备先找女儿谈谈,顾纬天是教授儿子少锷的西席,平素并未见兰猗同他有往来,怎么就突然私奔了,实在蹊跷。
这样想着,他起身就往后宅而去,一路神思恍惚的来到兰猗的闺房处,房门口立着两个粗使婆子,见他到垂首称:“老爷。”
狐彦指着房门:“打开。”
婆子从水桶腰上解下钥匙,咔哒开了上面的老铁锁,房门开启,狐彦拔腿而进,刚迈过门槛,身后的房门哐当关上,倒把他唬了一跳。
婆子们也无奈,夫人贺兰氏交代过,二小姐差不多得了癔症,否则怎么能同西席私奔呢,所以要看好。
这,其实是贺兰氏给女儿的丑行涂脂抹粉来遮盖,明知遮不住,自欺欺人也好。
狐彦无奈的晃晃脑袋往里面走,过了十二扇兰猗亲自绣的雪纱山水屏风,就看见女儿歪在炕上瞪着眼睛看屋顶,房内仅她一个,贴身丫鬟秋落不知去了哪里。
“爹。”
听见脚步声,兰猗侧过头来看看,懒懒的唤着。
狐彦心头一软,气鼓鼓的哼了声:“看来你还没有彻底疯掉,还知道叫爹,可你又是为何同顾先生……”私奔二字作为父亲他实在说不出口,续道:“爹不信你能做下这等事,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顾先生诓你去的娘娘庙?还是你明明是去娘娘庙进香?”
兰猗欠起身子,看了看炕几上的罪证,一个硕大的包袱,里面有她的衣裳和银两首饰,私奔,这些是必须的。
狐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即唉声一叹,指着不成器的女儿气道:“那个顾纬天有什么好,再说你可是马上要进宫的,凭你的品貌,他日必定贵不可攀,因一个西席而坏了名声,你让爹说你什么好呢。”
兰猗重新躺了下去,像根枯干的木头,直挺挺的吐出两个字:“好奇。”
狐彦瞪起了眼睛:“好、好奇!”
狐彦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二姑娘生性顽劣,经常做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来。
七岁时用刀割破手指给父亲写了封血书,只因为父亲唠叨几句诸如二姑娘不如姐姐听话等等。
十二岁时给管家下毒,原由是管家把她偷着溜出府门的事告诉了夫人贺兰氏,幸好那毒只是巴豆,管家一天跑几十趟茅厕,差点送命。
十四岁时媒婆上门给她提亲,这个二姑娘牵着家里的大黑狗把媒婆追得满院子跑,跑丢了媒婆一双绣花鞋,最后狐彦差点赔给人家一双纯金打造的鞋,因那是官媒,不知撮合了多少富贵人家的婚姻,也就在官场混得烂熟。
而今这个二姑娘十六岁了,闹出与西席私奔惊世骇俗的事来,竟然说是因为好奇,这话说给外头听,定然觉着兰猗是在胡说八道,但狐彦信,家里这位二姑娘好奇心重到甚至想尝试下死是什么感觉。
因为好奇,毁了自己的名声也毁了父亲的名声甚至家族的名声,狐彦气得七窍生烟,怎奈这是女儿不是儿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唯有唉声叹气出了兰猗的闺房,回到上房来见夫人,贺兰氏与长女兰宜都在呢,说的也正是兰猗的事,贺兰氏一味的垂泪,兰宜不停的宽慰,见狐彦回来,贺兰氏捶胸顿足的嚎哭:“老爷,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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