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亲爱哒看到这段话的话就说明购买不足60%哦, 啾咪~ 不说贾敏带着幼女黛玉进了后院后如何赞叹,回头与林如海叹服。只说前头, 林如海携着林瑜, 叔侄两个进了书房叙话,又考校一番,格外的相得益彰。
“瑜哥儿学问又精进好些, 可有下场一试?”林如海满意地看着眼前少年,问道。
“县试与府试俱过了,只等来年院试。”林瑜口中的三试正是童生试的三场,科举中童生试是分开普通百姓和读书人的一道分水岭。大约因着这个, 才格外磨人一些。如今, 虽然开蒙的小学生都可叫一声童生, 实际上只有过了县、府二试, 才算得上正经。不过,也没人真在乎这么个名头。二试已过,再过了院试,便可叫秀才,才能真正算得上是读书人这个群体的一员。
因此,这童生试看着简单,就算考中了也不过秀才一名。但是, 不知有多少人卡死在这一条线之前, 做了一辈子的老童生。
林瑜也没说自己二试俱得了案首, 原也算不得什么。况他还有正经事要问, 哪知正要开口, 贾敏遣人来问,是否摆饭,便面无异色的止了口。
林如海正满意着,也没注意到林瑜这一瞬间的停顿,笑着道:“摆上罢。”又问哪里,得了话之后,对林瑜笑道,“都是一家的骨肉,只管一道来,一个圆桌吃着亲香。”
林瑜笑着应是。
两人走走停停,进了后院。林瑜眼力好,这几年练了弓箭,越发厉害。一眼就瞧见了远处听涛亭中影影绰绰的身影,原本,他前头偶有几日来这里坐着时,时常在那亭子待着,本就熟悉。更何况,这亭子是林瑜按照自家宅子里亭子的式样,亭子四面从上到下都拿嵌玻璃木架围了,又敞亮又不透风。亭子里原本的座椅都换成汉白玉雕出来的镂空熏笼,上面再铺上坐垫,真真是又暖和又风雅。
“难为你怎么想来。”贾敏看看眼前嘴角含笑的小少年,再对比一下自己娘家去了的贾珠,跟着二房连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的贾琏,心更偏了几分。拉了他的手,对林如海笑道,“这孩子就是实诚,咱们能在这里住几天,巴巴地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这么个小小的亭子,花费怕是不少。单单说这四面围上的玻璃架子,木架子做出不同的样式来,再把玻璃嵌进去。难为他怎么找到的这样多一色透明毫无杂质的玻璃来,实在是有心。
林瑜被拉着手,摇头道:“不值什么,原是自家工坊里出的东西,花费些许人力罢了。”他本来还想着做成前世落地窗那样一整块的样子来,只可惜现在的工艺暂时做不到防碎的程度,所以因为太不安全,这个想法便被他搁置了起来。
“自家工坊?”林如海微皱了眉地问道,“如今只有西洋才有这样的透明玻璃流进本土,若是让人知道你手里有这样的生财之道,只怕不得安宁。”
贾敏点头,看一眼身边的大丫鬟青兰,青兰会意点头,折身下去,大约是下禁口令。
林瑜见他们这般郑重,也不说这里粗使下人都从自己庄子上调来,再做不出泄密这样的事——一来,庄子上新奇的东西还不止这一件,二来,他们一家老小都在林瑜的土地上,眼见着越过越好了,哪里会自毁长城。
当然,林瑜从来都不会盲目的相信人心。他另一张底牌,则是现在已经渐渐走上正轨的地支,黄石用起来比一开始要顺手多了。
即便林如海家下的仆人说漏了嘴也无妨,他们原本在姑苏呆的时间不长,回头林如海还要去维扬地面上任。这种玻璃架子是按着尺寸定制的不说,又容易碎,他家上任必是不会带着的。既然会收进这边的库房,还不是仍旧在林瑜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林瑜没那个心思将这样东西拿出去,就算街面上传得流言尽是,他也有信心没人能找到玻璃的制法。
“这么些年来,也就做了这里,家里也有一个。”林瑜眨眨眼,谦逊地笑道,“原就是个玩意,谁还拿他当正经事做不成?”
“话也不能这么说。”林如海亲手执了公筷,给这个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子侄布了一筷子碧莹莹的青菜,道,“等你考上了举人,就好略略做一些事了。你有本事,白放着岂不可惜?”说着,又说了一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话,全无林瑜印象中这个时代士族对商户的鄙夷之感。
林瑜听着奇怪,便问:“我常听士农工商,还想着商户遭人厌弃,听着似乎不是?”
林如海听他这么一问,便笑道:“是,也不是。”他指了指这个看着装饰清雅的亭子,道,“你叫人布置的这样一个地方,费多少银钱心里可有数?”
林瑜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个数字,这还是仅仅将这些玻璃架子算了个人工使费后算出来的。然后道:“便是这般,也足够一般庄户人家丰丰富富地用上个好几年的。”
“可见你没少往庄上跑。”林如海笑着打趣他,见他玉白的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这才道,“那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光靠着庄户上的收成,可够不够?”
林瑜脑子里瞬间翻过这四年来家里的开支,然后道:“不够。”远远不够,特别是对林瑜来说。养着的百十来个仆役不必说,都是已经精简过后的数字了,他在这方面的开销相比于同等人家来说算少的。但是他还明里暗里格外养着好几十个护卫,这些人不事生产,但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上份。
“我明白了。”这年头,增加收入无外乎两种方法,一是土地,二便是经商。另外如王熙凤放利生息、包揽诉讼之类,非荣国府那样的人家不能做,而且做了便有抄家灭族之祸。
林如海满意地点点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或有机会买一些土地倒是好,但是也不必强求。”他想起了前头卷进了那一场风暴中抄家灭族连祖产都被籍没的仕宦人家,心中喟叹,他们这样的看着风光,实则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有举家覆灭的祸患。定了定神,才继续道,“货赀流通,本是天经地义。只是如今有那一种天天嚷嚷着三代之治,恨不能回到周公之时的酸儒,便是多行一步路他们尚且还看不惯,更何况经商呢?不过都掩耳盗铃,叫家下人做着罢了!”
林瑜心道,原来他曾经在文献中看到过,晚明时期,姑苏一带经济发达的地区,对经商的改观并非无的放矢,从林如海今日的这一番话上就可看得出来。
“行了,行了,用过饭你们爷俩多少话说不得。”贾敏见林如海兴致大发,眼看着就有滔滔不绝的架势了,赶紧打断道。正好,青兰手里抱着个大毛斗篷裹着个团子样的小孩走来,忙伸手接了搂在怀里,又摸脸,又捏一把衣裳,见都是暖暖的厚实才放心。
“这是我小女,乳名黛玉的。”林如海见着她,立时忘了自己之前要说些什么,又指了林瑜哄她道,“这是你堂哥。”
林瑜一打量,这出了名的潇湘妃子如今还只是一个身量不足的小小孩子,头上梳着两个包包,小脸蛋秀秀气气的,精致得很。她一见这个陌生的哥哥,细声细气地说一声:“见过堂哥。”然后就害羞地躲进自家母亲的怀里,偷眼瞅他。
林瑜微弯了腰,笑道:“妹妹好,喜不喜欢堂哥送的白兔啊?”
小小的林黛玉看着眼前堂哥含笑的面容,还没有正是开蒙的她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形容词:“堂哥真好看……”
林瑜听着林黛玉童言稚语,一边想着以后她长大了大约是要把今日当黑历史看的,一边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黛玉也好看。”
边上两个大人不由得失笑,一旁的仆役们也拿帕子掩了嘴,低低地笑出声来。一时间,亭子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叫这个空了许久的宅子里平添许多人气。
寂然饭毕,贾敏带着黛玉歇午。林瑜本该告辞,但是他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便与林如海回了外头书房。
小厮献上茶后一一退下,林如海见林瑜形容不必之前,心中微微一叹,道怕是有本而来,便叫外头管家将边上闲杂人等立时赶了个干净。
林瑜默默吃茶,待管家应诺退下之后,方搁了茶盏,问道:“堂叔,您可知当年我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事实上,林瑜在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收留的人的身份,他当然不可能真不当一回事地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底线不被触动时,林瑜还是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但是,这个世子都已经直接登堂入室了,按照林瑜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任由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说,他其实并没有一诺千金的好品格,只是一般人都不知道。
就像是林如海无意中说对了的一样,林瑜比起周公瑾来,其实更像曹孟德,
所以,早在当天晚上,林瑜就当着世子的面,暗中授意了白术与岸上联系查探,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这个少年的身份。只是,就算是当着人家的面,他也没有发现而已。
索性除了身份之外,林瑜还是准备好好地将人送到扬州的,这才没了血溅五步,还要收尸的烦恼。
就像是林瑜昨晚判断的一样,这个郡王世子是个小狼崽子,要是真的被他知道了林瑜做了什么,他是很有可能闹起来的——比如,死都要拖一个垫背的。
至于郡王世子知不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只能说,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是有目的地选择了三品大员规制的官船往上爬的。至于姑苏到维扬的三品大员有多少,回头一打听,根本瞒不住。
林瑜自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便知道自己的怕也瞒不住,谁不是聪明人呢?况且还是一个能从身边人的追杀中逃出来的人精。林瑜几乎稍微打听打听西宁郡王的家庭情况,就知道这个按年纪还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世子是为什么出现在陌生人的船上了。
就像他早年说的,谁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句话算不上什么普天一同的真理,但是放在西宁郡王身上倒是无比合适了。林瑜还打听到了老太妃就在姑苏养老,世子即使在维扬下了船,终究还是要回姑苏的。
只有到了祖母身边,才算是真的安全了。世子心里思忖,但是他为了避开父王的亲随,选择了逆流而上。姑苏道维扬走水路顺流而下虽不过一日的距离,但是怎样安全地回去还是一个问题。
他毫不怀疑,那些人已经守在了姑苏的城门口,用寻找西宁郡王世子的名义严查每一个过路人。
不是他自大,但是一个异姓王世子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别的问题。世子的眼神看向歪在榻上专注地看书的林瑜,昨天晚上过于紧张,他没有发现收留了自己的少年竟有一副世人难及的好皮相,他在京城内外行走,也没见哪个人能比眼前人更好看。
“你长成这样子走出去,是会招祸的。”他突兀地开口了。
林瑜从书本上抬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对这个落魄世子会说些什么很感兴趣。许是被他的默认的眼神给鼓励了,世子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是西宁郡王世子,金焱。”
“我说过的,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林瑜伸手捞了捞身上的薄毯,更何况这样他已经知道的消息呢,还不如多看两页书来得实在。
如果是平时的金焱,在遭到这样的轻视之后,早就发怒了。但是在经历过亲生父亲的追杀和身边人的背叛,这个骄纵着长大的世子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他甚至能理智地分析着林瑜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东西。
“正三品规制的官船,还在维扬和姑苏两地来往,只有祖籍姑苏的信任巡盐御史林如海。”金焱斟酌着说着,他不知道眼前的小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如果想要安全地躲到祖母的庇护之下,他只有争取所有可以争取的力量,“可据我所知,林如海并没有这样大的儿子。”
金焱虽然在后面王妃的口蜜腹剑中长大,但是本身的出身见识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林瑜的日子在他自己的眼里只能算是寻常,但是在金焱的眼中,无论是冬日里船上新鲜过分的果蔬,还是低眉顺眼、没有丝毫多余举动的仆从都昭示了林瑜的不同寻常——照金焱的见识,皇宫的宫女太监都没这么老实的。
作为客居的林瑜能在主人家的眼皮弟子下藏下金焱这么大个活人,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要知道,林瑜待金焱可都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标准来的,并没有拿仆人的东西来凑数。
而一艘船才多大,特别是这种短途旅行的官船,又会备上多少物资呢?
听金焱这么一说,林瑜想了想,赞同地点头道:“听着是蛮有道理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仆下特备严厉呢?”的确,他是有点太过理所当然了。所以,这个小世子看出来倒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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