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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歆没料到局面会扭转得如此之快,但事实的确如此。两日后荣光总部的董事会上,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中,温雅将手中所持股权全交由温浅。
在媒体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中,荣光迎来了新的掌权人,这个饱经风雨三百年的泱泱大族,即将揭开历史新篇章。
……
夜里荣光举行盛大的酒宴,温浅携着樊歆一道向温雅敬酒,温浅凝视着温雅,只有一句话,“希年谢姐姐。”
短短五个字,包含多少感激与深切,樊歆感同身受。
就像她知道,方才镜头中那新旧政权交替的和睦一幕,底下有多少暗潮涌动——温雅突然交权,族中元老们自然极力反对,可温雅是铁了心,强硬镇压一切反对力量,甚至不惜与几位世叔翻脸,也要扫平障碍,将温浅奉上最高座。
这其中压力与委屈,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
这厢温氏晚宴还在继续,而相距遥远的盛唐总部,有人在对着电视机磕松子。
周珅看着屏幕上的温氏庆典,向身畔赫祈道:“我有种预感,一旦温浅上位,荣光定会强势崛起,这圈子的格局要变了。”
赫祈颔首,“只能说温氏姐弟的车轮战打得太好了,温雅这二十年来辛苦筹谋,为荣光崛起奠定夯实基础,放手弃权前,还不遗余力为温浅铺平道路……温浅本就是厉害的主,没上位时就已不容小觑,如今只怕更是难以应付。”话落又问:“头条帝去哪了?最近都没见到他。”
周珅瘪嘴,“还能去哪?樊妹子就要披上别人的白纱了,春春肯定是去找袈裟了。”
赫祈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问了另一个问题,“前段时间温雅突然自杀,是不是跟春春有关系?”
周珅点头,“应该是,也不知道樊歆跟春春之间发生了什么,春春不敢再逼樊歆了,就将矛头转向荣光,近来双方商场上你死我活,春春这次是狠了心了,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就算温雅不疯,盛唐董事会也要疯了。”
赫祈无奈道:“春春啊……”末了不知说什么,只有长长一声叹,“哎!不知该怎么劝!”
“劝?”周珅摇头,“怎么劝啊!没法劝!”
他话落低头,忽地想起曾经那一幕。
喷泉广场那一日,温雅跌跌撞撞走后,他曾不解问慕春寅:“你跟她说了什么,不会跟樊歆有关吧?都劝你多少回了,她心不在你身上就算了,何必要为难对方为难自己呢!”
彼时慕春寅抽着烟,说:“你们一个个都劝我,说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我也曾按你们的话说服我自己,每天每夜都跟自己说,她开心就好,幸福就好……”他深吸一口烟,低低笑起来,垂下的眼睫像夜半的蝶翼,青灰色的烟雾轻袅袅地笼在他身上,将这一贯叱咤风云的男人烘托得无比孤寂。在吸完最后一口后,他拧灭了手中烟,蓦地抬高声音,“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无论自欺欺人说多少句我都做不到!我要的爱不是她幸福我就幸福,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她能陪在我身边,我摸的到,抱的到,感受的到,热的,暖的……而不是半夜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对着冰冷的相片,抱着她的衣服,一夜一夜睡不着!现在她要嫁给其他人了,一辈子我都得一个人这么过了,你懂这种感受吗?你不懂!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指指自己胸口,指着心脏的位置,近乎失态般吼道:“就就跟挖心似的!疼!老子疼!你懂不懂!”
……
那日嘶吼仿佛还在昨天,压抑地让人沉重。周珅收回思绪,拍拍赫祈的肩,“赫赫,爱一个人就这么折腾吗?”
赫祈偏头看他,有些讶异,“大情圣,你阅女无数,理论知识天花乱坠,别告诉我你没爱过啊。”
“当然爱过啊,我跟女人都是情哥哥情妹妹爱的很哪!”周珅眯眼笑起来,“人生苦短,不就是寻个乐子嘛!照春春那种要命的爱要命的疼,那还是别了,爷宁愿一生不爱!”
“真要遇见那个人,由得你说不爱?到时就算疼死,你也想往怀里揽。”
周珅“切”了一声,不屑一顾,“可能吗?我是谁,我是情圣啊!要疼也是别人疼!”
赫祈摇头笑了笑,没再答话,周珅扭头又懒洋洋磕松子看电视去了。
下午的阳光晴好慵懒,窗外的风轻轻吹着,这一刻闲适的他不会料到,不久的将来,他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如水晶一般,那样美好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惊艳他浑噩迷糊的人生,再让他那样深刻而生动的痛过。至此,就是一生。
……
那方两人闲聊时,这方荣光的晚宴已经散了。
温浅今儿心情好,不免多喝了几杯。温雅扶着弟弟叮嘱樊歆,“把希年扶回去,醉了难受,记得喂点解酒药。”
樊歆扶着温浅回去了,温雅站在宴会门口,看着温浅的背影,目光深深。
最终曲终人散,晚宴的人走了个干净,只剩温雅与她的秘书。温雅站在空荡荡的礼堂中央若有所思。
在这里,她不仅完成了荣光权力的交替,更强力镇压了反对温浅的一干元老。她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自语道:“希年,温家就交给你了。”
秘书跟在她后面,道:“温董,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回去?”温雅摇头,“事还没忙完呢。”顿了顿,她扭头看向秘书,满脸肃容,“胡秘书,跟刘部长说,明天十点,计划准时开始。”
秘书好奇,大着胆子问了句,“温董,您说的是……那个计划吗?”
温雅不语,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胡秘书,你知道古代帝王之术,除开制衡以外,还有什么吗?”
秘书没料到她突然发问,摇头,“请温董指示。”
温雅道:“从古至今,帝王之术除制衡之外,更要绝情弃爱。想要站在最巅峰,就须舍弃一切情爱。就像我那曾祖父,他为什么可以将荣光送上巅峰,因为他可以娶他不爱的女人,甚至可以拿亲骨肉做交易……”
“比起元老旧势力,我更担心的是希年,他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我劝不了他,只能出此下策。”
秘书瞅着她凝重的表情,突然有些害怕,“温董,您说什么呢?”
温雅不答,手一挥,“你下去吧,我交代你的事别忘了。”
秘书走后,温雅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广阔天空中的一轮弯月,紧抿嘴唇,眸里浮起飞蛾扑火的决绝,“希年,你既断不了她,姐姐就帮你斩断情丝!”
她仰起头看了天空很久,银白的月光中她苍白着一张脸,温柔的夜风慢慢吹来,她眸里锋芒褪去,只剩最后一抹淡淡悲凉,像这一刻的月光。
她轻轻笑了笑,有些感叹:“多美的月亮啊……可惜,最后一晚了……”
※
柔柔的月光一泻千里,洒在晚宴厅温雅的脸上,也洒在温氏别墅的窗台上。
绯色的帐幔里,樊歆关灯正要入睡,不料身边男人将她揽进了怀里,他的气息染着些酒气,是甘冽的白酒香,他将头埋在她脖子上轻笑,“歆歆,今天我很高兴。”
樊歆当然理解他,从前他在爱情亲情以及家族中矛盾辗转,可眼下所有问题都被解决,他得到他爱的,也能留住爱他的,而奋斗多年的事业终能一展抱负,未来开疆扩土,指日可待。
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三样,事业、女人、家庭都齐了,当然值得高兴。
她笑着抚抚他的脸,说:“我也高兴……睡吧,累一天了,现在都一点多了。”
她困得慌,偎依在他胸口睡去,呼吸轻悠绵长。
温浅酒意还在,脑子有些晕乎,原本是想睡的,可佳人在怀,满室都是她淡雅的香,他的酒意随情意一起上涌,他将脸转了过去,吻她的唇。
她在半梦半醒中回应着他,朦胧中的风情最是撩人。他再把持不住,吻越往越下,终于将她衣衫尽数褪去。她精致着一张脸,乌发海藻般铺泄满枕,肌肤在灯下染着珠光,玲珑的下肢裹在海蓝色被子中,似一只游弋于深海的美人鱼,雪白的、光洁的、细腻的,有着童话般的美。他亲吻着她,搂着她的腰,踏着彼此的律动,做与她共舞的王子,十指相缠,两心相许,波心互投。
她自小习舞,肢体柔软远超常人,情至深处宛若春水。微光如画的壁灯下,帐幔的轻软与摇曳,呼吸的紊乱与融合,躯体的缠绵与依恋,灵魂的索求与渴慕……男与女最本能的肌肤相亲,在这夜的温床中,拉开序幕。
……
结束时墙上钟指向两点,激情退去,她乏力的靠在他怀中,任他久久抱着,前一刻澎湃的浪潮激荡,这一刻安静的耳鬓厮磨。
两人交颈而卧,房里静悄悄,月光如霜般洒满窗台,谁也没想到,这样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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