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文梁瑞眉梢微皱,才唤了两字,就被人打了个呵欠打断了。
“夫人身子不好,不宜在外面就留,我就先带她进去了。”
无华以扇掩面,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斜眸看了一眼顾画蕊,眉眼微弯,笑着,“小丫头,再见啦。”
甚至连顾画蕊也只来得及与沈芷乔对视一眼,人就被无华拉走了。
沈芷乔如今药效还未褪去,说话动作都不大利索,然而从眼中透露的神情却是分明的。
是混合了悔恨,悲伤,欢喜,不舍的复杂情绪,她就像在母亲的眼里看见了一个故事。
待她再回神时,白衣公子的身影已是愈来愈远了。
话说回来这儿,这反而是她第一次见到无华如此落荒而逃的样子。
没错,就是落荒而逃。
看似笑脸盈盈毫不在意,然而内心的波澜一定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了吧?
顾画蕊蹩眉望向文梁瑞。
那人叹息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圣女大人上车罢,臣自会一件一件事慢慢向您解释。”
一件一件事吗?
进展每推进一分,离她上一世死亡的时间就又进一分,因此她上一世所知有限,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一世她恐怕是要问个清楚的了。
顾画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
“你们今日所见,不用我多说,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属下知道。”
侍卫中有一个机灵的率先带了头,其他人便跟着答道,都是一一应声,“属下今日,并没有看见小姐来过府中。”
大红色嫁衣的女子不再说什么,转身,抬足跨上了马车,甚至动作之迅速连边上的侍从都没有来得及搀扶,人就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软榻上。
“圣女习过武?”
文梁瑞看了,微微露出一点微笑。
“未曾。”
顾画蕊干脆答道。
“哦,那回了北国,只怕圣女还要多一件事情操劳了。”
文梁瑞摇了摇头,收敛了微笑,“按规矩,圣女都是要习武的。”
都要习武?那这么说……母亲。
顾画蕊只是滞了一下,旋即自然而然的点了头:“好啊,我早就想学了。”
江湖百态,自是市井与官府之中尝不来的人生滋味,这些个出生官宦或是皇族的人又怎么会不向往那样快意的江湖呢?
“臣还有一事。”
罕见的犹豫了半刻,文梁瑞再度开口,“您真的不需要将身上的衣裙换一下吗?”
这样的语气问话,明摆了就是想让她将身上的喜服换下,换成平常的服饰,兴许对赶路之类的也会更有利。
“不用。”
顾画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足上鲜红的牡丹绣鞋,“国师,你可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女人。”
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哪个女子不期待自己穿上嫁衣的那一日呢?能嫁给心上人自然是最妙,然若不能,这嫁衣一辈子也许也就那么一次,怎能不叫人期待与珍惜?”
想要陪伴一个人的心情,兴许便就是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披着盖头与他拜堂,踏过火盆,饮过交杯酒,从此往后,日日月月年年,天长地久。
她不知她是否还会有那么一天了。
今日起,所有的一切都从可知变成不可知了。
文梁瑞看着她眼中闪过的那丝赧然,他竟不知这位将皇城搅得变天,斗郡主皇后,才貌双全,艳绝天下的女子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所以我要穿着。”
顾画蕊淡然,“至少今天要穿。”
表情还真是骗人,看着镇定的很,说出来的话却跟小孩子似的。
文梁瑞无奈,也只好应许。
他只是怕,只是怕路上会发生什么变故出来。
抬头再望了一眼天,乌云卷月,时刻还不晚,却是阴霾一片,连一点儿星宿也看不见,看样子是快要变天了。
“圣女大人是否介意臣与您同乘一车?”
他想了想,还是如此开口了,但仅仅是为了保护她而已,“臣愿意将事情全盘告知。”
顾画蕊向来是不介意这些事,不过他说起,她便自然而然的接了。
身子往里面坐了坐,为他让出一个位置来,接着仔细打量了他的脸与无关片刻,这才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国师。”
她咬字清晰,非常郑重的问,“你与无华,是什么关系?”
女子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他,里面是透析一切的目光。
也对,像无华那样看似什么东西都能一笑带过,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入他眼一般的人,极少有失态的时候。
就比如方才。
文梁瑞嘴角动了动,片刻后,缓缓开口。
“圣女真的想知道吗?这件事本就无关紧要。”
“想。”
顾画蕊毫不犹豫的说,“一个是北国国师,一个是我母亲的医者,我有必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否则妄然不会将自己与母亲的性命交到你们手上。”
文梁瑞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身边有太过聪慧的女子,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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