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灼,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可人抹了好几下眼泪,终于忍不住,哭倒在任东肩膀上。
“我也记不清是第几次了,自从那个人死后,没过多久他就这样了。最开始是我怕他受刺激,把那些照片收起来了,他就突然暴怒打我,后来又一声不响地在窗户前站着,整整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觉,也不说话。”
“他每天都喝很多酒,喝醉了酒就摔东西,摔完东西就发呆,有时候会打我,有时候又会拿刀割自己,他的胳膊上全是刀口,往往旧的伤口还没愈合,他就又割了新的伤口,还会拿烟蒂烫自己,拿玻璃碎片割自己。”
“有一次我不让他喝酒,他打我打得特别厉害,抓着我的头发撞墙,把我撞晕过去了,他清醒之后特别后悔,主动去看医生,医生说是双向障碍,让他吃药,可他还是喝酒,喝很多很多酒。”
“有一次他喝多了酒,胃出血送医,医生说他再这么喝下去,早晚死在酒上。所以我不让他喝酒,每次看见他喝酒,我都会阻止,有时候他就不喝了,去工作,但有时候就会犯病,打我,自残……”
任东越听,越发心惊肉跳,拧死了眉头,轻轻拍着温可人的后背安慰,等到温可人说完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温可人抹抹眼泪,坐了起来,摇着头苦笑:“我不苦,我哥心里才苦。他生了病,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怪他。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自残的问题,现在还好些,没有生命危险,我真怕哪天我不在场,他突然割腕了,或者跳楼了。”
说着说着,温可人又哭了起来。
“秦家就没人管管么?”
温可人连连摇头:“爷爷让他回去,他说什么都不肯,他说他要在这儿陪着那个人,他死也不肯走,爷爷曾经让人把他打晕带走,他醒来之后就跳车跑了回来,爷爷也没办法。他不让任何人过来打扰他和那个人,也就只有我,之前在这里住过,他允许我进来。”
任东心里翻江倒海,深感愧对秦深,可秦深和余木夕两人这段虐恋,他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余木夕被伤得那样深,他背负着歉疚,不得不出手相助,哪知道他帮了余木夕,秦深却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他既然已经做了,现在也没有退路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助秦深稳住病情。
“可人,下次他犯病的时候,你就先躲出去,他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对你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他寻找国内外这方面的专家,尽可能治好他的病。”
温可人绝望地摇头,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的:“不行,我不能走,哪怕他打我,也比自残好啊!”
任东眼睛有点酸,他知道温可人一直喜欢秦深,为了秦深,温可人真是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了,被打个半死仍然不愿意离开。
但愿秦深能够看到温可人的好,尽快回心转意,怜取眼前人吧!
为了防止秦深再次狂躁,伤害温可人,任东在江城一号待了一夜,秦深一直在墙角坐着,直到喝得不省人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江城一号出来,任东的心情无比沉重,想想秦深,再想想余木夕,他狠狠心,还是把天平向着余木夕倾斜了。
秦深有温可人,余木夕已经失去了一切,只有他这么一个依靠,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他要好好保护她,尽可能让她的余生安稳无忧。
想起余木夕的嘱托,任东打听了一下,余家上下因为有秦深罩着,没人追究他们什么,虽然名声难听了些,但也不至于遭受什么灾难。
任东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马路上兜圈子,夜深人静,他心里却不平静,秦深病发时那副吓人的样子,就跟刻在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在美国留学时,有一次他们惹了当地混混,打斗起来,秦深替他挡了一刀。
任东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一道人影从人行道窜出来,直往他车头扑过去,他一脚急刹,车子及时停下,他被强大的惯性甩得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狠狠地勒了回去。
任东惊魂未定,却见那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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