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后代,自是无比优秀。”做为下属,暗影难免拍马屁,只是拍得有度罢了。
“把沾了屎的布收拾一下,退下吧。”
“是。”暗影任劳任怨地收拾地上的‘黄金布’,谁让制造这些‘黄金’的是小主人呢。
君寞殇怀抱着宝宝,想搂紧点,又怕儿子的小骨头给伤着,只得又小心、又呵护地抱着,“儿子,你娘真狠心,刚才你哭,她都不过来……”
“呀呀……咿咿呀呀……”宝宝小手开心地地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当玩具,小嘴里高兴地嚷嚷着。
“你也觉得你娘心狠是不?那你再哭,哭大声点,把她引过来……”
“咿咿呀呀……”宝宝好奇地瞪着君寞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小表情高兴得很,怎么看也哭不出来啊。
“你不哭是吧?”君寞殇抽出一只手,作势扬起,“不哭爹揍你。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自从你出生之后,占了你娘好多注意力,要不是你爹紧粘你娘,你娘差点冷落我了。”
宝宝还以为他在逗自己玩,咧嘴一笑,“啊啊……咿咿呀呀……”稚嫩的嗓音更欢了。
瞧那小模小样的,君寞殇殇哪里打得下去,手掌非但没落下,嘴倒是冲着他嫩呼呼的脸蛋亲了下去。
“咯咯咯……”宝宝估计被亲得痒呼了,笑得口水也流出来了。
“咦……你个小东西居然流口水。”君寞殇森寒的嗓音里尽是宠溺,抱着儿子又去柜子里取了块洁净的绢帕给宝宝擦口水,眼睛不时瞄向院外。
做爹不容易啊,一边要抱儿子,一边还要盯着儿子他娘别被鬼拐跑了。
院子里,半盏茶的功夫之前,慕容澈担心地向厢房的方向瞥了眼,“云,不回房看看宝宝?”
凤惊云也朝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君寞殇叫了暗影,宝宝估计是拉屎拉尿了,要是宝宝饿了,君寞殇会吩咐奶娘的。我一时不在,君寞殇得学着怎么照顾宝宝。”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慕容澈忽然说,“他是个好父亲。”
她注视着他绝俊的面孔,“澈,是谁取了你的性命?”
“不重要。”他的仇,自己去报。不想她涉险。
她肯定地道,“是君佑祺。”
他沉默不语。
见他不否认,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尽管早就知晓答案,当落实的时候,难免还是有点伤感。
因为,她应该杀了君佑祺替慕容澈报仇。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静谧得若天上的明月,清越无华。她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却心中清楚他的苦涩与痛楚。
她转身走到房门口,向着房内的君寞殇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她研究出他所中的忘情蛊,并让济世堂当家朱少堂试药在观察阶段,浣月国朝廷形势局势吃紧,是时候处理慕容澈的事情了。
君寞殇知晓她是要出门查看疫情,“我陪你。”
交待暗影与奶娘看着宝宝之后,二人出了凤凰园。
才出了大门走了没几步,一名身穿铠甲、腰配长刀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拱身行礼,“末将浣月国御林军统领秦傲天,见过忘川神医,见过凤祥国帝君。”
他也知道行礼时把君寞殇放在后面,乃大不敬。如今浣月国形势大危,个人生死不足为道。
君寞殇为了凤惊云连命都可以不要,倒是不在乎她的称呼排在前头。
“末将奉我皇之命,等候神医多时了。”秦傲天又急急道,“瘟疫肆虐,原本感染了瘟疫的人都被集中在城西一带了,哪知疫情难控,现今京城已一大半百姓都被感染,人数实在太多,无法集中,只能任由那些感染者留在家里,照此下去,恐怕不出十日,整个京城的人会全被感染。御医治不了此次瘟疫,广邀的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说着便跪了下来,“神医,求您救救我浣月国百姓!”
一大队候在街上的御林军也全都朝凤惊云下跪,“求神医救救浣月国百姓!”
见她未开口,秦傲天又说,“我浣月国帝君有旨,只要神医能解除疫疾,不论您提出什么条件,皇上都答应。”
“尽力而为。”她向着城西的方向走。鬼魂慕容澈想必很清楚浣月国如今的情况,她本来是等着他来找她,让她解决浣月之难,她也好还上欠他的人情。没想到他拖到今天都没要求,甚至连君佑祺杀了他,都不打算告诉她。
她本是医者,虽然冷情寡义,却无法坐视天下人在疾病中死去。只能说,她的良心,还未彻底泯灭。
秦傲天率领大队人马跟在凤惊云后头,她未曾回头地吩咐一句,“就秦统领跟上吧,其余的人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秦傲天恭敬地颔首,大掌一挥,大批御林军继续巡逻。
君寞殇自然是跟在凤惊云身边。
深夜,夜幕又黑又浓,无星无月,瑟瑟的夜风吹拂着大街,街边上隔一段路就或站或躺或坐着很多人,那些人面色惨白,两眼无神,更甚者嘴里吐着泡沫,一看就知是感染了瘟疫。
“爹……爹爹开门啊……”街边上,一个年约**岁的女童有气无力地拍打着一幢房子前的木门。她边上的一名中年妇女将她拉到怀里,“招弟,别拍门了,你爹不会开门的……”
“爹怎么可以听信二娘的话,不让我们进门……娘,我们再喊大声一点,指不准爹会开门的……”叫招弟的小女孩委屈地道。
“你二娘说我们感染了瘟疫,不让我们进家门,你爹为了保护你二娘跟他生的儿子,也只能忍痛同意了。”中年妇女哀伤地道,“谁让你是个女儿呢?你爹给你取名招弟,就是招个弟弟的意思,现在你爹有了你弟,也不需要你了。”
“娘……”招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我们没有感染瘟疫……爹也不要我们了吗?”
“是啊。你爹不要我们了。你二娘年轻,你爹欢喜得很,你娘已经是个黄脸婆了,又生的是女儿……”妇人腊黄的脸上充满悲伤,“女儿,我们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娘,没有爹,我们也可以好好活着!”招弟的小脸上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懂事成熟。
“要活着也得躲得了瘟疫……”妇人的目光环顾了大街一眼,“你看街上那么多病人,我们迟早会感染的……”
一旁歪斜靠着墙角的大汉说道,“这街上全都是被赶出来的病人,也有些人染了瘟疫不愿连累家里人,自个出来等死了,你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吧,兴许没被感染,能活久一些。”
“大叔,您别这么悲观,总有人治得了瘟疫的。”招弟鼓励着。
“御医都病的病,死的死,哪还有人治得了。”大汉闭着眼直喘气,一副要断气的病怏样。
招弟天真地道,“天底下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忘川神医吗?听说她无所不能……”
“呸!别提忘川了。”接话的是一旁的另外一名病人,“那个忘川一界女流,肯定浪得虚名,她要是真有本事,早把瘟疫治好了。听说她人就在浣月国京城,天天躲在凤凰园不出来,肯定是治不了瘟疫,又怕有损无能的名声,索性就不出现了。”
招弟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啊!要是连忘川都救不了,不就真死定了……”
周围又有病人无精打彩地接话,“还能怎么办,如今皇上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到全国,城门早已关闭,只能等死了……”
招弟哭着扑进中年妇人的怀里,“娘,招弟不想死、不想死……”
这几人在说话的时候,凤惊云早已驻足在不远处,取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检查了几具患瘟疫而死的尸体,察看了死尸,又为一个个病人诊脉,从最严重,病得无法动弹的患者开始。
招弟发现了她,指着她说道,“娘亲,您看,她在做什么?她好像在给人看病……”
招弟的母亲与一附近的病人都看过去,目光里有了狐疑。
秦傲天大声说道,“各位,她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名医忘川,相信她一定有办法治好瘟疫的。”
话落,所有病患脸上都浮现了希望,“是忘川神医吗?是忘川神医!”
“神医救命!”有人朝凤惊云跪下,接着数人皆朝她下跪磕头,“神医,救救我们啊……”
“神医,您给我诊诊脉……”一名男子爬了过来,又有数人跟着走过来,“神医,也帮我们诊脉……”
还未靠近,众人被她身旁的黑衣男子那杀人般的目光震慑住,不敢往前。
有人问,“那……那是谁?”指着一袭黑衣的君寞殇。
“不得无理!”秦傲天大喝一声,“他乃凤祥国皇帝。”
还能动的患者全都颤颤地跪礼,“见过凤祥国帝君……”
凤惊云伸手为一名坐在围墙边的男子号脉,那人是靠着围墙昏迷了。为他号完了脉,她又继续挑了几个不断诊脉。
招弟跑过来,“神医,您也帮我号一下脉……”
秦傲天低斥,“不得放肆!”
凤惊云仔细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你没病。”
“可是您都还没诊断……”招弟不死心,秦傲天不悦地道,“还用得着把脉吗?神医说你没病,你就是没病。”
见秦傲天很凶,招弟吓得躲到母亲身后,咬着唇,又探出个脑袋,“神医,那我娘呢?”
“我也没……”招弟的母亲刚想说话,凤惊云直言道,“她已经初步感染了瘟疫,要不了半刻就会发作了。”
招弟吓哭了,“不,你骗我!”
“实情。”
“哇哇哇……”招弟大哭起来,冲过来就在凤惊云面前跪下,“神医,您一定要救我娘!爹不要我了,我不能没有娘……”
凤惊云扶起她,“你起来吧,瘟疫蔓延得太严重了。”
旁边的人听得火急火燎,有一名百姓问,“神医,您能解除瘟疫不?”
“能。”她回答得格外简洁。
所有人脸上浮现惊喜。
一名百姓不解地问,“神医既然能解除疫情,为何不早点出手?”
“因为研究控制瘟疫的药方要花很多时间。”其实她还未开始研究瘟疫的药。但现在若说是因为研制忘情蛊而耽误了疫情,一定会成为全民公敌,聪明如她,自然不会说实话。
听她这么说,立即有人问,“神医,药方您研制出来了吗?”
“还需琢磨个一天。”
“能不能先把药方公布出来,让我等去抓药?”一个个口面发青的患者眼中泛着希望的曙光。
“为免有误,请各位静候。”
“神医,要快啊!咳咳……”一名年过五旬的女人哭求,“我家里七口人都死了,只剩我跟我儿子,为免连累儿子,我从家里出来……”
“我跟我娘都染上了瘟疫,家里只有我们娘俩活着了,求神医大发慈悲……”又一名妇女怀时搂着几岁的儿子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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