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
“我早就说君寞殇是个妖孽,他一来万蛊门,我那天站得远远地看到他,都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定是被他的煞气,煞到了!”一名小队首领这么说。
另一人也接话,“就是,我家那位,怀孕怀得好好的,昨天居然流产了,一定是他惹来的晦气……”
“你们还算好的……”又一人说道,“你家那位流了产还可以再怀。我儿子无原无故的摔断了腿,明霍医师说以后我儿子都要落下残疾了,不是被他煞到的,怎么会这么惨……”
“一定要把君寞殇逐出万蛊门,不然整个万蛊门的人都会被他克死!”启渠一脸正义,众人纷纷点头。
普米一张老脸满是讽笑,“行了吧,启长老。谁人不知道君寞殇是前任圣姑夜雁离的儿子。夜雁离是前任门主的独子夜天照的唯一亲女儿。君寞殇就算因为天煞命格不便留于万蛊门,你以为圣女就能?”
启渠微眯起老眼,“普长老此话什么意思?”
“讲起来说圣女是门主给君寞殇找的童养媳,谁知道是不是那么回事?君寞殇在万蛊门中,也没看到门主要求二人完婚。夜妖娆这个童养媳的地位在门主心中,我看是比亲女儿还亲。”普米不怀好意地盯着启渠,“你跟谁不清不白的,也不知道圣女是不是领养的,是谁的女儿!”
虽然话没说明白,那表情的意思,明显指的夜妖娆是启渠与夜月天的女儿。
“哗!”众**诧,虽然此事有个别人已经有所怀疑,毕竟,没有人敢点破。普长老敢公然说启长老与门主有染,那就是在虎嘴上拔毛!
启渠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憋得通红,恼羞成怒,“普米,你太过份了!别不分清红皂白地乱说一通!门主的清誉你岂能抵毁!”
“真是好笑了,启长老,我有说什么吗?我有说这关门主的事吗?我有说跟你不清白的人是门主吗?倒是你,非得把屎盆子往门主头上扣,莫非你跟门主……”普米还真的不敢说下去。事实上,他说到这份上,祸从口出了。
他一向忠于万蛊门前任老门主夜焕阳。夜焕阳的儿子夜天照才是万蛊门的正统门主,万蛊门却让夜月天个女徒弟统领了大半辈子。夜天照失踪了几十年不说,明显夜月天这个女人想让夜妖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来继承万蛊门的门主之位,这还了得!
他若坐任此事发展下去,就对不住死去的老门主。
启渠跟夜月天一辈子不清不楚的,他严重怀疑夜妖娆是夜月天与启渠的私生女。如果是这样,夜月天与长老私通,她根本没有资格做门主!
他倒是认为君寞殇做为夜天照的直系外孙,他才是正统的万蛊门继承人,只可惜他是天煞命格,继承了门主之位,怕是会给门人带来祸患。
即使君寞殇不能继承门主之位,他也不想便宜了夜妖娆那个来历不明、不清不楚的杂种。
“门主为人高尚,岂是你口中的龌龊之辈!”启渠大怒,手中的棍杖挥向普米,普米拦捉棍杖,挥出一掌……二大长老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起来。
众人只敢围观,没人敢劝,都怕引火烧身。
二人越打越激烈,由于功力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最后,还是有人去通知了门主夜月天,夜月天赶回一喝,“住手!”
二人不服气地停下打斗。
夜月天疾眉厉色,“你二人贵为门中长老,言行理应为门中表率,你们却当众打斗,成何体统!”
“属下该死。”启渠先行认罪。
普米也低着头,一副认罪的表情。
夜月天的目光落在普米身上,“普长老,你方才当着众人的一翻话,本门主听说了。怎么,你认为本门主与启长老有染吗?”
“属下不敢……”
“哼,你若不敢,又岂会当着众人的面瞎说!”夜月天满脸怒容,“普米,本门主就告诉你,当年夜天照不要我,本门主仍然心里一辈子忘不了他,对他挂念、想念了一辈子!本门主心里根本没有旁人,夜妖娆身世清白,她贵为门中圣女,你不要玷污了她的名声!”
面对门主的怒气,普米还是怕的,“是……”
“娆儿与殇儿的婚事,本门主早先已经向殇儿提过,是殇儿不愿意成婚,不是本门主拦着!既然普长老有疑虑,本门主再一次亲自派人向殇儿将此事再催促一遍便是。”
“这……是属下误会门主了。”其实普米还是不相信门主与启渠是清白的。
“本门主终身未嫁,若是真有意于启长老,早不知多少年前就下嫁了,又岂会等到风烛残年。普长老与众人不要听风就是雨!”
“是……”所有众人一齐应声。
夜月天愤怒地拂袖而去,离去之前,看到启渠黯然无神的脸色,心中明白,伤了他的心了。
万蛊门的一间密室里,夜月天驻着拐杖站在一张供奉灵位的桌案前。灵位上赫然写着——夜天照之灵位。
启渠走到她身后,苍老的声音唤了声,“门主……”
“你来了……”她的嗓音依旧颓老不堪。
“门主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
夜月天一双浑浊的老眼望着灵位上的夜天照三字,“每一次,我心情不好,全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夜天照毁了我的一生!如今,他死了二十二年,他死了二十二年依然让我不得安生!”苍迈的桑音又厚又老又怒。
“门主……”启渠老脸上浮起了不舍的神情,这个痴情的女人,爱的是前任门主的儿子。而他,却爱了她一辈子。
夜月天没有转身,“你伤心了吧,被普米那个老不死的当众污蔑我们有染。”
“我是伤心了。不过,不是伤心普米说我们……我是伤心,门主当众把我们的关系撇得那么清。”
“你也别怪我。我贵为门主,岂能容人抵毁!保着我的清誉,保着娆儿的清誉要紧。”
“其实,普米也没有说错……”多年前,那时他与门主都还年轻,那一夜,门主喝醉了,日思夜念的都是夜天照,他送门主回房,门主把他当成了夜天照,
他不舍推开门主,将错就错,二人有了一夜露水姻缘。第二天,门主气恨得想杀了他,又不忍心下手。
于是,那一晚被埋藏,他还是他。
门主,还是门主。
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此后,二人就这么暧昧了一辈子。再也没有过肢体关系。
“住嘴!”夜月**喝,“那一晚是个错误,不许再提!”
启渠充满褶子的脸满是哀伤,“对你来说是个错误,对我来说,却是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月儿,你为了躲我,为了怕别人说我们的闲言碎语,你逼着我成亲,逼着我娶了别的女人。若非如此,我原本打算终身不娶,也要守在你身边。哪怕我娶了别的女人,我的心依然在你身上,我对你一片痴心,从来没有改变。”
“别说了……”
“我们都老了……”启渠声音沉重,“再不说,我就进棺材了。我的妻子死了,儿子后来也死了。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是你放下了门主的身段,对我诸多安慰。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夜月天一双老眼复杂的望着他。若是他知道他的妻子、儿子,都是她暗中害死的,想必他会恨死她了吧?
她就是这样,怕别人说闲话,逼他娶妻,可他真的娶妻生子,她又怕失去他,于是,暗中害死了他的妻与儿。对于他唯一的孙子,她总算留了情,给他留了一条根。
她的一生太爱夜天照,可夜天照的心里从来没有她,夜天照只爱方雪燕那个贱女人。启渠是唯一真心爱她的男人,她不想失去。
她放不下门主的身段,怕别人说她与他是对狗男女,她爱夜天照,不愿嫁给启渠。
于是,一晃眼,一辈子就快走到头了。
见她复杂的表情,启渠还以为她是认同自己的说法,“你能不否认,我这一生也算**了。”
“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她如是说。
他苍迈的眼里有疑惑,“你指的是什么?”
杀你妻儿的事。她不后悔,若是从头来过,她照样杀他的妻儿,“我心里只有夜天照。”不知,若是他知晓他妻儿死的**,恐怕会恨死她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只有他。”他脸上的皱褶都似乎变得苦楚。
夜月天苍桑的老眼望着灵位,仿若想起了那个风度儒雅的男子,“从小,我就爱慕夜天照,爱得胜过我自己。偏偏,他负了我。我恨他!恨尽他的一切,恨他的女人方雪燕,恨他的女儿夜雁离,恨他的孙子君寞殇!只要跟夜天照有关的人,我通通都恨!”
“你已经被恨蒙蔽了心智。”
“我活着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杀了君寞殇那个妖孽!”
“我会帮你。”他定定地望住所爱的女人苍老的背影,“不管多昧着良心也会帮。”
夜月天十分的不悦,“怎么?凤惊云那个贱女人给了颗丹药救你孙子启诺,要杀君寞殇,你就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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