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声还大,他站在两米开外,都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震撼感,如果不是他家住顶楼,他甚至以为杜卫家买来了一个震楼神器。
杜卫家解释说:“在你刘叔叔那里买的二手的。”
刘叔叔是楼下废品回收站的,顺便回收废家电,好些坏了东西三十、五十的就收回来了,能修就修,之后卖二手,不能修的就收零件,或者再转手出去。
杜敬之懒得计较了,原本打算开着空调,他去客厅看会电视,等凉快了再回来,结果这空调就在屋子里自燃了……
前几天,他把纱窗烧坏了,差点跟杜卫家干一架。现在想想,突然觉得,这个空调估计都没有纱窗贵,不然杜卫家不会在意纱窗比空调还厉害。
翻了一个身,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糖罐子。
透明的玻璃罐子,是少女们用来放纸叠星星的,这是一个女生送他的礼物,悄悄地放在他的座位,不知道是谁送的,没法退回他也就收了。拿回家之后,倒掉星星一颗没留,接着倒进去花花绿绿的糖,都是周末给他的。
他总觉得,周末看到他,就跟哄小孩似的,总拿糖糊弄他。
正愣神的功夫,又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吵架声,最开始是一男一女,后来成了两女一男一起吵。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他妈又跟杜卫家吵架了,然后奶奶过来拉偏架,跟着一块骂他妈。
“啧,怎么还不离婚呢?”
然后烦躁地关上灯,躺在床上强行入睡。
一夜都没睡好,他有点感叹那三个人的战斗力,居然能吵到那么晚。
打着哈欠,背着书包下了楼,在楼下小摊子前停下:“煎饼果子来一个,不要香菜不要辣。”
大妈在帮他做的时候,他下意识往来时的路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
“周末还没走呢。”大妈就跟有读心术似的说,手里也没停下,继续忙碌着。
“哦。”他并不在意似的应了一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直接扔到了大妈放钱的桶里。看到口袋里还有一元钱零钱,跟着丢了进去,“我再来份豆浆。”
拿着煎饼果子跟豆浆朝公交车站走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在跑步朝他的方向来,最后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只是跟在他身后沉默地走。
他没回头,只是低着头继续吃东西。
周末就跟在杜敬之身后,大致有五步左右的距离,只要稍微加速就能追上他,却没有主动搭话,也没故意赶上他,只是一直跟着。
周末的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个三明治跟一袋纯牛奶,是楼下便利店里买的,这个最节省时间。
快走到车站的时候,杜敬之突然加快了脚步,站在了站牌下面。
周末也赶了上来,站在了杜敬之身边,看似肩并肩,却有一定的错位。杜敬之稍微在前,周末在他的身后,身高要比他高半头,低垂下眼睑就能看到他深棕色的柔顺发丝。
杜敬之的皮肤很白,白得几乎透明,眼睛很大,还有着分明的双眼皮以及卧蚕,五官精致得如同女孩子,还是美女级别的。
也因为皮肤白,他的瞳孔是棕色的,头发也是棕色的,这种颜色很漂亮,光这种颜色的头发,普通人都需要多次漂染才能接近,也使得他显得很特别,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
当初,杜敬之也因为这种头发颜色,在入学的时候招惹了麻烦。
在所有学生集合的时候,从主席台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杜敬之那在阳光下颜色更浅一些的发丝。学校的教导主任大怒,当众把杜敬之单独拎了出来,让他把头发染黑。
杜敬之脾气不太好,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又不是他染的,于是态度不耐烦地解释。可惜他无论如何解释,高主任都不听,认定了杜敬之是刺头学生,把他赶了出去。
结果,他顺势逃了军训,在军训进行了三天后才来了学校,这还是被班主任的电话轰炸后,他才顶着一头黑得近乎于碳的头发来了学校。也因为这种无缘由旷军训,他刚入学,就被认定为了坏学生,被高主任重点照顾了。
在开学两个星期后,杜敬之的发根已经长了出来,他就直接去了高主任的办公室,指着自己的头皮问:“看着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头发没?发根是棕色的,其他部分是黑色的,神奇不神奇,惊喜不惊喜?像不像一头黑发的底下长出屎来了?”
高主任这才信了,他的头发就是这种颜色。
第二天,他就把头发剃成了卡尺,头发短到贴头皮,不仔细看都能当成是秃子。然后一学期后,他就又长出一头棕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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