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附近安排人手担任警戒,只是为了防止指挥机关再次遭到敌人偷袭的一种措施。这时敌人的炮击这么猛烈。想必他们也不会再冒险地派人上来偷袭吧,所以我轻描淡写地说:“本来想让你安排观察所附近的警戒工作的,不过敌人的炮击这么猛烈,想必他们以为凭炮火可以消灭我们,就不会冒险地派小分队来偷袭我们了。”
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身边,也半蹲下身子,紧张地问道:“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的潜伏部队还没有出击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敌人的坦克数量比谢杰里科夫他们多得多,假如贸然出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全歼的,所以他们暂时还在等机会。”
“还在等机会?!”巴斯曼诺夫听我这么说。不免急躁起来,“德国人的步兵已经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高地发起进攻了。再不出击的话,德国人就该冲上山顶来了。”
面对他的失态表现,我把脸一板,严肃地说道:“上尉同志,谢杰里科夫中校什么时候出击,可能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上尉该操心的事情吧。你出去让待在外面的战士们找地方隐蔽起来,躲避一下德国人的炮火。”
巴斯曼诺夫满脸忧郁地站直身体,向我敬礼后,转身踩着满地的瓦砾走了出去。
我默默地观察着山坡下正在集结的德国步兵,和稍远一些的德军坦克,心里盘算着谢杰里科夫在此刻出击的话,能有多高的胜率。
没等德军发起第三次冲锋,谢杰里科夫的反击开始了。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谢杰里科夫的装甲部队隐蔽在德军炮兵阵地的东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五辆坦克的一轮齐射后,便将德军半数的大炮轰歪了。当敌人的炮兵阵地上乱成一团时,谢杰里科夫的部队开始了突击。
前面是一字排开的五辆坦克,十五辆装甲车排成了三列紧随其后,朝着德军的炮兵阵地和后面云集在一起的步兵冲了过去。
德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军的高地方向,压根没想到会有一支装甲部队从侧面冲出来,一下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德军的炮兵企图调转炮口向冲过去的坦克和装甲车射击,但却被坦克或者装甲车上的机载机枪无情地打倒。
德军炮兵拿我们的装甲部队没办法,他们的步兵照样是束手无策。再稍作抵抗,见无法阻止我军的突击后,步兵们连公路上的卡车都不要了,拔腿就向北逃去。
我们的装甲部队冲到炮兵阵地时,炮兵阵地附近的德国兵除了被打死的,或者受伤跑不动,剩下的早逃之夭夭了。这时,装甲车在大炮前停下,不少的战士从车里下来,快步地来到了大炮旁边,调整了炮口的方向。
很快,我就隐约听到空中传来了炮弹飞行的尖啸声,接着一连串轰轰的巨响响起,在山脚下德军队列中,就好似有几座火山同时爆发一样。将炸点中心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四处飞溅的弹片,又不知削倒了多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德国兵。
整个高地上,可能除了我以外,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炮弹来自何方,为什么会落在德军的队列中爆炸。整个高地上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看到这一幕的指战员们都在发呆。就在这时,有时一排炮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再次准确地落在了已经吓傻了的德军步兵队列里。火光和硝烟腾起后,周围的士兵又倒下了一大片,甚至还有几辆坦克被掀翻,另外一辆坦克的坦克被直接轰掉。
此时此刻,高地上忽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我清楚地听到观察所外面有人高喊着:“是团长他们用缴获的德军大炮,在轰击德国人。”
激动的巴斯曼诺夫冲击了观察所,兴奋地冲我喊道:“师长同志。您看到了吗?是谢杰里科夫中校他们出击了。哈哈哈哈。他们用缴获的德军大炮,正在狠狠地揍高地前面的这些德国佬呢。”
山脚下遭受到炮火轰击的德国兵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他们的后方出了问题。在这种时候,只有疯子才会继续进攻高地,而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调头向北撤,这样才会有逃生的希望。
德军的步兵撒开脚丫子向北面狂奔而去。幸存下来的坦克也顾不上调头,就炮口向前地往后退去。看到溃逃的德军,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心说:前面有谢杰里科夫装甲部队和炮兵挡路,侧面还埋伏着一支生力军,在这样的打击下,这些德国兵能逃掉三分之一就可以算是奇迹了。
当德军步兵狂奔了几公里,接近土坡时,坡上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在我军密集火力的打击下,离土坡近的德国兵顷刻间便倒下了一片。然而附近的德国兵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根本不敢停下来开枪还击,或者留下部队阻击。掩护大部队撤退,而是拖着枪朝土坡的反方向远远地跑开。
德军在溃逃时,谢杰里科夫部用缴获的坦克大炮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轰击,不时有成片的德国步兵倒在了炮火之中,或者是正在退却中的坦克被直接命中,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当德军的坦克全部经过土坡,向东面逃去后,落在后面的步兵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原本在土坡上用火力杀伤敌军的部队,见敌人彻底乱了套,便果断地从坡上冲了下去,向着德军步兵队列猛打猛冲。
谢杰里科夫中校在中午的时候,出现在指挥所里,满脸喜色地向我们报告战果。他激动地说道:“师长同志,今天的战果真是太出人意料了。除缴获了八门榴弹炮外,我还缴获了两辆坦克、四十辆卡车,这样一来,我们运输物资回马马耶夫岗的运输车辆可就全够了。”
虽然听说又缴获了四十辆卡车,但我却没有像班台萊耶夫那么兴奋。而是等两人都稍微平静一点后,我才慢吞吞地问道:“中校同志,虽然我们缴获了这么多的汽车,可是有那么多的司机来开车吗?”
我的话把谢杰里科夫和班台萊耶夫都问愣了。谢杰里科夫挠着后脑勺,一脸苦笑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您不提的话,我还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虽然我们这里有几千人,但要抽调出五六十个会开车的战士,可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师长同志,”班台萊耶夫看到我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猜测我可能有什么打算,便直截了当地问我:“我想问问您,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见班台萊耶夫猜到了我的想法,也就不再隐瞒,而是开门见山地说:“虽然我们的战士里找不到那么多会开车的人,可是俘虏里有这样的人才啊。比如说副师长同志,您昨天袭击的那个罗马尼亚营所抓到的俘虏里,肯定有不少会开车的;还有谢杰里科夫中校在才结束的战斗中,所抓到的俘虏,我相信从中也能找出适合当司机的人。”
“让俘虏当司机,这合适吗?”班台萊耶夫为难地说道:“毕竟都是俘虏,我担心在路上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副师长同志,这个险我们必须冒。”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班台萊耶夫纠缠,所以很干脆地说道:“如果不找到足够司机的话,那么我们的物资就无法运回马马耶夫岗。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嘛,我们事先可以做好防范措施,比如说每辆车派两名押车的战士坐在驾驶室里,监视着俘虏司机,如果他有什么不轨之举,直接干掉就是了。”
说完司机的安排事宜后,我们三人又开始讨论今天战斗的得失起来。班台萊耶夫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望着我恭谨地说道:“师长同志,您觉得今天的战斗总结该怎么写?”
“很简单啊,副师长同志。”对于这次的战斗总结,我早已成竹在胸,听到他问我,便毫不迟疑地说了出了:“我们之所以能取得这样伤亡小,战果大的胜利,是因为以下几点:一、敌情掌握准确,战斗准备充分;二、伏击阵地选择恰当,伪装严密,隐蔽良好;三、兵力部署合理,火力组织周密;四、适时变换阵地,突然发起攻击,近战歼敌。”
班台萊耶夫在记录完我所说的内容后,抬起头对谢杰里科夫说道:“中校同志,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率领部队去执行潜伏任务时,我们接到了政委发来的电报。”
“政委他的电报上说了什么?”谢杰里科夫也是个聪明人,听班台萊耶夫忽然提起了基里洛夫的电报,估计是有什么好事,所以不等他说完,便紧张地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通知我们啊?”
班台萊耶夫听完他的话以后,望着笑了笑说:“师长同志,我不得不说谢杰里科夫中校真是不简单,一下就猜到了政委的电报上有好消息。”接着他又扭头看着谢杰里科夫,故作神秘地说:“虽然你猜到电报上有好消息,但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好消息吧?”
谢杰里科夫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的,副师长同志,虽然我能猜到是好消息,但我真的猜不到具体是什么消息。”
班台萊耶夫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谢杰里科夫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得意地说道:“中校同志,您想不到吧,上级授予我们独立师红旗勋章。”
“红旗勋章?!”谢杰里科夫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片刻,接着试探地问:“副师长同志,您是说授予独立师的红旗勋章,而不是个人的红旗勋章?”
我听谢杰里科夫这么说,心里不禁羞愧万分,连自己的部下都知道红旗勋章授予个人和集体是两码事,可我这个当师长的居然搞不懂,真是丢人啊。
班台萊耶夫听到巴斯曼诺夫的问题后,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的,中校同志,是上级授予独立师这个集体的红旗勋章,而不是给个人的红旗勋章。您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吗?”
谢杰里科夫也使劲点点头,肯定说道:“明白,明白,副师长同志。我当然明白,只要是上级授予了独立师红旗勋章,那么我们以后的番号就会变成光荣的红旗独立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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