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见面

话号码。

    有一个有点眼生，突然他猛的一拍脑门道：“这不是昨天我儿子那个电话吗？”

    心想完了，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欲哭无泪，他刚刚骂的居然是自己儿子。

    “瞎了，瞎了。”他赶紧回拨了过去，心脏突突的跳动，脑子飞快的组织语言。

    “喂，您好，请问你找谁？”接听的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并不是小奶娃。

    “怎么了？”同事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上面刚刚打电话过来催了。”

    “我现在送过去。”他将手机塞回兜里，送完资料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系统提醒着：“别打了，你爸让佣人把电话号码换了。”

    “他凭什么换电话？”常久一想到常父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说常卿也是自己的儿子，打过去说一两句话在情理之中吧，他居然让人把电话号码给换了。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十二年过去了，迫于压力常久回到了常氏工作。一直按着常父的吩咐做事情，想着他看到自己的努力说不定就把常卿接回来了。谁知这常父不仅不接把他回来，而且还不给他常卿的地址。

    很快就要到常卿的十八岁生日，常久每天刷着A国的新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国际报道看到了自己儿子和一群外国人站在一起的照片。

    他笑的合不拢嘴，看着照片里儿子的帅气的身影，自豪的不行。

    报道上面大篇幅写着B国留学生常卿得了物理X奖，写了的专业知识他看不懂，但是记住了常卿的学校，寻思着在他十八岁那天给他准备一份大礼送过去。

    这次常久低调的买了机票就按着学校的地方找了过去，在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想到一到了学校门口就看到了常卿。

    两人对视一眼，常卿对他粲然一笑。常久心脏的慢了一拍，局促的朝他挥手。

    而这时对面的常卿却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了车流之中，似乎在等什么人。

    常久呼出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十几年没见了，难免会不记得。”

    他抬起头看着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常卿，高高的个子，轮廓线如同手工刀割，精致的无人能比，站在阳光下，连萧瑟的秋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常卿的皮肤让人嫉妒的白，嘴角带着笑容，和之前小奶娃很不一样。唯一没变的就是他那双眼睛，眼角上翘，卷而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让常久一眼看去总觉得他在跟自己说话。

    常卿轻抿着唇，插在衣服兜里的手指摩擦着。

    路灯一亮，常久迈开步子朝他走去，站在他旁边寻思着怎么该说着些什么。

    一旁的常卿客气冲他点了点头，半晌，常久的开场白还没有想好。

    他微笑看着旁边的男人，问道：“您是来找人的吗？”

    “啊？”常久局促的抬起头，磕磕巴巴的回答，“对、对啊，来找人。”

    “哪一系的？”他的语气很温柔，给了常久一个错觉仿佛他还是那个会捂着自己眼睛撒娇的小奶娃。

    “金融的。”常久随便回答了一个，还不敢直接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爸，得先问清楚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那我带你过去吧。”他的嗓音清冽温柔，让人听着很舒服。

    “好啊。”常久咧开嘴笑道，又想起他好像在等什么人，问道，“你不是在等朋友吗？”

    “不是。”他偏了偏头，“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自然而然，常久把这个“最重要”的人理解为他喜欢的人，颇有些欣慰的看着他说：“那要不我跟你一起等？”

    说白了他就是想看看未来儿媳妇长什么样子，同时给常卿把把关。

    “不用了。”常卿迈开步子领着他往学校里面走。

    常久追上去问：“怎么不用了？不是很重要的人吗？我的事情不是很重要的。”

    前面的人陡然停下脚步，目光在他身上审视着，意味不明的问道：“真的不重要吗？”

    常久只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具体又说不上来，点了点头。

    常卿的目光暗了暗，几不可察的弯了弯嘴角，“既然不重要那你也不用找了。”

    危险的气息的压迫着他，常久急急的解释着，“我不起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怎么说了……”

    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嘴里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重要还是不重要？”

    “肯定重要啊！”常久一口应下，见他嘴角的讥讽消失，才缓了一口气。

    “怎么重要？”常卿身边的气压极低压的常久几乎喘不过气，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他是我儿子。”

    得到这个答案的常卿应该是开心的，可是控制不住还想问下去，“只是儿子吗？”

    常久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猜测着是不是常父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所以他认为自己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利益，试探性的回答着，“差不多吧。”

    常卿转过身去，压制不住心里的失落。自嘲的想着：“他只是我爸而已，还能有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常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看起来他更像自己的老子，走上去拍着他的肩，道：“走，带我去找儿子。”

    余光撇着他落在肩膀的手，常卿嘴角拾起一个笑容，盯着男人的侧脸，回了一个“好”字。

    走的过程中常久还不忘记从他身上挖一点料出来，“你长的这么帅，是不是经常有人追你？”

    “没有。”常卿一口否决掉了，常久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安慰着，“可能你A国人，他们不怎么喜欢咱们B的长相，你也别急你要是跟我回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常久觉得自己这话安慰的很到位，不曾想他的脸色会陡然暗了下来，置气一般的越走越快。

    他摸了摸脸，想不通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了常卿。

    秋风扫着落叶，走了一会，常久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路上常卿都没有再跟他说话，直到两人停在了一个饮品店。

    “喝点什么？”他的嗓音湿润，给常久降了不少热度。

    “我来，你喝什么？”常久怎么能让他付钱，从兜里拿出钱包。

    常卿往里面看了一眼，道：“青柠水。”

    常久抬头看了一眼价格，拿出一张红的放在案台上，道：“一杯青柠水和西瓜汁。”

    服务生茫然的看着他，显然是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

    常久这才反应过，求助的看着一旁的常卿。

    他挑了挑眉，从兜里拿出钱，用他听不懂话重复了他要的两杯的东西，说完单手撑着下颚，笑意深深的说：“我请你。”

    常久默默的从案台上把钱塞回钱包，忍不住要骂自己智障了，怎么不知道兑换一下钱，带了一身钱什么也买不了。

    服务生将果汁打好装进玻璃杯中，递给两人。

    常久把西瓜汁拿在手心降温，一旁的常卿搅动着吸管，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吃了。”常久含着吸管，不想告诉他自己因为要见他，激动了一夜不说还一天没吃东西。

    常卿又看了他一眼，听他还是坚持着说自己吃了，便道：“这个时候金融系的学生已经下课了，基本都回寝室了，我带你过去找？”

    “好、好啊。”常久吸了一口西瓜汁，甜甜的冰冰的，儿子买的就是好喝。

    常卿刚准备走，就被人搂着了脖颈。

    “艾尔？”他掰开来的人，目光落在常久脸上，观察着他面部的情绪。

    常久盯着这个艾尔，估摸着他应该常卿的朋友，笑着问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艾尔也不客气指着菜单要了一杯最贵的，常久手指一摸到钱包就想起自己没钱，尴尬了。

    “我来吧。”常卿又兜里拿了一张钱要了一杯果汁。

    常久用力的捏着杯子觉得自己丢人丢到了家。

    艾尔接过果汁用手肘捅了捅常卿，用常久听不懂话问道，“这大叔是谁啊？”

    常卿看着面前的男人，回答了他这个答案。接着又说：“用B国语言交流。”

    “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生日party。”艾尔看着常久，邀请着，“先生，要一起来吗？”

    “他就不一起了，我带他找儿子。”常卿替他回拒着。

    艾尔抱怨着，“我们准备了一个星期，你怎么可以不去？”

    常久一听，不去多不好，影响同学之间关系，回答道：“我不着急，你们去玩吧。”

    常卿眉头一蹙，问道：“真的不急吗？”

    “我可以自己找。”常久越来越觉得面前的人更像自己的老子。

    “你自己找？”常卿面色一冷，沉默了一瞬，语气降了几个度，“那你自己找。”

    常久怔怔的看着他背影，懊恼的咬着唇，追了上去，挡住他的去路，“你听我说。”

    常卿停下脚步，一手拿着果汁，一手掐着手心，克制着自己情绪。

    “你就是……”

    “别吵架啊！”艾尔走到两人中间挡着，充当一个和事佬，“你们一起去呗。”

    “你走开。”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男人身上，等着他从嘴里听到那句话。

    “叔叔，那你跟我一起玩呗。”说不动他，艾尔转移方向劝着常久。

    “我就不去了。”一群年轻孩子有说有笑玩的开心，自己一个老男人去得多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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