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嬨告辞,就回去了。
这厢,南怀瑾看着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南怀玙,以及依旧清风盈袖的庆晏目瞪口呆。
明明南怀玙与庆晏一起喝酒,怎么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南怀瑾自己也有些醉意,看天色晚了,只说叫庆晏留下。
庆晏抬袖拿起清茶喝了一口,羽睫轻扫,应了方才南怀瑾的话。
见南怀瑾也有些醉了,叫外头的侍从扶他去休息,自己也没客气,好似主人,叫侍从带自己去客房。
至于南怀玙,庆晏根本懒得管他。
南怀玙这样的人他这些年见得多了,从一开始他见是在别人面前献媚,后来是在他跟前阿谀。
可惜他虽不吝清正,却也瞧不上这些人。
没得来恶心人不是。
庆晏刚到客房,想起来是下午看着那女婢经过的独院,那意味着,南嬨离他并不远。
侍从进去为他打理屋子,把茶水备好。
又准备了洗澡的水并衣裳。
庆晏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跟前,就叫他出去。
屋子里是一味的雅致风气,只是,有着些独特的香气,过于甜腻了些。
庆晏皱了皱眉,他很是不喜欢这味道。
伸手把窗户推开,却看角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
庆晏眼力过人,瞧出那是个着青色衣裙的女子。
楚白梨蕊姣伶的立在枝头。
地上绵绵地都是嫩粉柔润的桃花瓣。
魏阳这座沉积着王朝旧史的厚重古都,终于因着这妍丽□□而明媚动人,显出缠绵的迷醉之感。
采萱没得顾上瞧这些,这时辰该是娘子起身梳洗了,一边儿叫人奉了洗漱用具,一边儿叫人把从厨房取来的饭食端来。
那侍从端了饭食正要进去,采萱却一手防了她,睨了那缠枝青瓷小食盅一眼,一下皱起眉,轻轻把盖儿拿起,喷香的鸡蓉味道。
却不想采萱一下变了脸色,一把夺过那食盅,“谁叫你拿的粥?”
那侍从不明所以,一下叫采萱吓白了脸儿,声儿抖抖索索。
“是厨房黄姑姑给取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府里谁不知道娘子用不得鸡肉?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呢!”采萱气极,脸色难看极了。
“采萱姐姐,娘子叫你进去。”
本来在里头服侍的梨袖挑帘儿出来,轻轻朝采萱说了一句。扫了那侍从一眼。
采萱把食盅端着,恨恨嘟囔了那侍从一句,才跟着梨袖进去。
虽是三月,可早晨这天依旧凉意阵阵,屋里的银丝碳还烧着。一进来霎时暖和许多。
采萱暗暗瞧了一眼坐在妆台旁的女子。
她看起来从容安闲,脂玉似的脸儿,乌玉杏眼,唇如桃花般点珠,墨发如缎。
叫采萱说来,比起三娘子那娇矜劲儿,她家娘子哪里比不得她?
还素日里瞧不上别人,会点儿诗画就痴心妄想的厉害,端得不知道在谁跟前儿卖弄。
她家娘子就是刚从虞城回来,要是打这儿长大,哪儿有三娘子的台面。
南嬨见采萱脸色愤愤,心知她这两日心里不痛快。
采萱是打小就在选在她跟前伺候的,虞城比不得魏阳规矩大,家里人口清净,叫她养的太过泼辣,不够稳重,从前不觉得什么,现在要得改改才是。
可话虽这么说,采萱到底是从小长起来的,今个又是为着她,只稍稍点她两句。
“你今儿训斥那侍从太过了些。分明不是她的缘故。”
采萱细眉一挑,眉峰蹙起,“怎的与她无关?那粥就是她取来的。”
南嬨放下手里那把檀木细齿小梳,秀美的杏眼看向那还兀自生气的丫头,“你也说我用不得鸡肉是阖府上下都明晓的事儿,可这侍从还是取了这粥来,是她傻了不成?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采萱顿住,好像确实如此。
南嬨知道她聪慧。
也就不再提这事。
只说,“这粥我用不得。总有人用得。你取些从虞城带来的昙蜜糕与这粥往二夫人那儿送去。”
“你知道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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