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又如何。”章年卿恼羞成怒,“丢人了吗。她是我未婚妻子,我对她有非分之想怎么了。”
一句话,也不知道哪句戳到他了。陈伏神色忽然黯淡下去,顿了顿,道:“说起来,我哥嫂也有段时间没找我了。你既然不愿意回家,我可要先回去一下,看看家里什么情况。”
“去吧。”章年卿在衣服堆里摸出钱袋,全递给他,“也不知道还剩多少,总能帮你一些。”
“不必不必。”陈伏连连推拒,肃然道:“无功不受禄,章弟若执意如此,便是和哥哥我断了交情。”
“拿着。”章年卿硬塞进他的手里:“我正是把你当兄弟,才给你一些援助。别的我大约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吧。一点小钱罢了。”
末了,露出两排白牙,章年卿道:“陈兄要是过意不去,不如去下我的注,没准儿你还能大捞一笔呢。”大言不惭。
章年卿平素厌恶是非之人,却未想到自己竟也能搅和进是非圈里。
当他被人半逼半迫请到刘宗光府邸时,十分懊悔自己没有回家。
刘府里摆了一场鸿门宴,刚踏进园子,便听一个男声,摇着扇子笑道:“...竟拿章年卿和刘少爷相提并论...笔杆子底下见真章,背后吹嘘算什么本事。”
章年卿暗道不妙,看来是有人把下午的闲话传进刘俞仁耳朵里了。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小子的确运道好,稀里糊涂撞了个第一,抱着个解元嚣张的不知边际。不过,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们和他......”
正说着,下人上去附耳说了句什么。一时数到目光落过来,刘俞仁嘴角挂着一丝莫测的笑,阴侧侧的:“来得正好,请笔墨。”
章年卿脑仁突突的跳,不仅头疼,还牙疼。
这一群二愣子,还笑话他毛都没长齐。也不看这是什么档口,说雅了叫切磋才华,说白了就是个自抬名声。
眼看就是殿考,这不是找抽吗。
章年卿想着章芮樊那双铁板似的大巴掌,屁.股也开始隐隐作痛。他忍着牙酸,耷眉拉眼道:“哥哥们才华横溢,皆是京城里一等一大才子,天德才疏学浅,不敢班门弄斧。”
刘俞仁却不被他恭维,只道:“只是切磋,不必害怕。”骨子里隐隐的傲气,和对自己才华的自信。让章年卿很想将他的傲气搓一搓。
在场论年轻气盛,没有人比章年卿更‘年轻气盛’的了。
章年卿咬着后牙槽,狠狠磨牙。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非要揍的他认清王八和鳖。
比诗词才华,整个中学堂还没有敢压他一头的。就是比拳头,不磕磕你都不知道谁的硬!
章年卿内心火焰熊熊燃烧,心里一边骂龟孙,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客气道:“这等雅事不如等放皇榜之后在聚,也算是为刘兄祝贺了,如何。”
放皇榜,是殿试后。祝贺...
就差没直接说祝贺你一举夺魁了。
连刘俞仁都在暗喜之际,赞他识相。有人却意外的看着章年卿,目露沉思。
这张嘴啊,不去当讼师都可惜了。
就是当官,也是如鱼得水的料。
心下一定,便拉着同僚说话,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大家聊得风生水起,很快把章年卿忘在一旁。
章年卿却不在乎被冷落,没有了众目睽睽的注视,他气的拳头都爆青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踩在他头上扬名。
忽然有人递过来一杯酒水,章年卿愕然抬头,神情很快变得温和,谢过之后,接酒杯。
那人微微一笑,“天德兄。”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交朋友的意思。
章年卿也掩袖,佯喝一杯,倒置酒杯:“真是好酒,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宽大的袖子,慢吞吞道:“其实我刚才给你的那杯是水。”
......
好尴尬。
章年卿表情有些僵,忽然嗅到衣袖间散发出的一丝丝酒味。偏头不解道:“是吗。可我怎么喝着回味酣醇,酒香溢人。正是上好的竹叶青。”闭着眼睛,故作回味:“年份应该不长,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不尽准确。”
做腼腆状:“献丑了,我年纪轻没喝过几年酒。说错了,还请兄台莫要笑话。”
“在下黄如水,字清许。”
黄清许满目不解的看着他袖间,“是五年。”
不觉已经唱到章年卿的名字,和景帝将他的试卷从最下面抽上来。略略扫过几眼,又翻出考生履历,见‘父章芮樊 仕’的字样。不免好奇,望着章年卿问:“你父亲章芮樊,可是朕的吏部侍郎章芮樊。”语气十分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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