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年卿将这一切写信给父亲,不久收到回信。
章芮樊在信中说,既然京城还算太平,便让章年卿好好在京城谋前程,他已经告诉张尚书不必再想办法把他调出来。并嘱咐章年卿一个人再京城好好照顾自己。
刘宗光最近很不是滋味。
新帝没动孔家没动冯家,甚至还把章年卿提用了。唯一出事的章家,还是章芮樊自己怕事跑了。
他如今虽还是首辅之职,其中实权以被消减大半。
新帝不欲大肆折腾朝堂,只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雷厉风行。
刘宗光还没摸准脾气,不敢贸然出招时,新帝已经将他的家底掏得一干二净。
他在朝堂上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全都付之一炬。
柿子挑软的捏,刘宗光不敢对皇上怎么样,却对章年卿这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恨之入骨。
章年卿怎么就那么好命,卷子答成那样还能被点状元。
被先帝点了状元,还能被新帝重用。
若章芮樊还在,刘宗光还咽的下这口气,他宁愿相信这是章家倾尽家产为章年卿铺的路,也不想承认章年卿是命带福星。
翰林院杨学士这夜刚从东院出来,便被一顶小轿请进刘府。
杨学士细细禀告章年卿这些时日在翰林院的所作所为,说道最后恨声道:“...郑宏丰和他串通一气,两人整日吃茶闲聊,好不自在,简直把翰林院当戏园子了!”
“这两日居然还下起了棋,论起了棋道。”
刘宗光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笑着问:“那你怎么不让章年卿干活。”
杨学士忿忿道:“那是个干活的料吗。毛头小子,牙都没长齐。只知道意气用事,不懂领会圣意,搞得我整天要谋害他一样。天天跟我顶着干。”
章年卿原本打定心思就当个锯嘴葫芦,还从家里翻出围棋和五经博士一起玩着解闷。
但他发现,杨学士居然在和景帝驾崩先后留下这样一段话:朕儿年幼,不堪大任。唯齐王堪当托付......
说来说去,和景帝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连大皇子都不打算传位。要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立太子?
还说和景帝信道,早已经算出自己命数将尽,还写信给齐王云云。
章年卿气的七窍生烟,真想撕了书痛骂一句不要脸。
想着齐王继位前的态度,再念着新史里编纂的内容。这么一衬托,显得齐王多么品德高洁,明明知道哥哥有意让自己辅佐侄子江山,却没有争夺之心。甚至在太后保荐,文武百官有争议的情况下。主动退出风波圈,由大家决定让不让他临危受命。
章年卿实在受不了杨学士这么胡写乱画,两人多次起了争执,各执一词。
章年卿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每每以杨学士获胜告终。
刘宗光挟筷子素菜,放到杨学士碗里。杨学士受宠若惊,忙说不敢不敢。
刘宗光道:“不必多礼。其实你说的这事好办,无非就是个教养问题。章芮樊如今不在京城,章年卿身边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小孩子本就热血旺盛,天真着呢。原本这些事,家里有个长辈指点两句,孩子就通了。这这这,不是现在没人点他吗。”
杨学士苦着脸道:“我倒是想点他两句。他也得听我的啊。”
“呵呵,他不听你的,是因为把你当对手看。你若是他的长辈师父或者恩人,你看他听不听你的话。”刘宗光抚着胡子道。
杨学士眼睛一亮:“这长辈师父我是摸不着边了,恩人又作何解?”他搓着手,眼中火热:“只要这小子安安分分,我这边肯定事半功倍。省的天天皇上身边那边小太监,追在我屁股后面问。”
刘宗光道:“这有何难。你找一日,往他手里交的点东西,说明日急用。然后雇几个人,趁他回家在书房挑灯夜读时,吹股迷烟,再把他书房一烧。然后你假意不放心他进度,临时过来与他商讨写对策。发现走水,趁火烧起来之前,带着人去救火。这番生死相救,他岂不把你当恩人。”
杨学士大惊失色,摇着手,“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会出人命的。”
刘宗光不耐烦道:“会出什么人命。把他跟紧了,见火一烧起来就去救他,保准伤不到人。何况,他现在一个人住着偌大的章府,你多出点银子,让人溜进他书房,把火油涂在室内。待他自己一点蜡烛,便自燃起来。和你半分干系也没有。”
杨学士若有所思:“是啊。我找他是为了新史的事...行得通,的确行的通。”
刘宗光高兴的拍着他的肩:“想明白了就对了。”
以前在中书堂念书时,章年卿是唯一一个横跨才子圈和纨绔圈的一个奇人。他们和章年卿不熟时,只当这是个闷葫芦,又看他年幼,大家都欺负他捉刀代笔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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