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线上升,几个商品稍微瞄了两眼,就能选出最合适自己的那一款,也就是最物美价廉的那一款。
她买了两大包纸巾,一些日用夜用卫生巾,专用内衣清洗肥皂,洗衣液,洗洁精,还有两包她最近比较爱吃的番茄牛肉味的泡面,这点东西满满两大袋子。
其实她还看中了一套很漂亮的青瓷碗,不过太贵了,要一千多一套,她舍不得。目前她家里只有四个碗,好在除了巩珍珠,她目前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暂时家里也不急着添置碗筷。
她将小票小心地放入包中,然后提着两大包东西,准备步行回家。
一会她到家后可以问一问沈霃宽,是否要她把车开给江牧淮,或者告诉他停车地点,让他们自己过来取车。
她认为最好是江牧淮或者沈霃宽自己过来取车。
若还要她再送过去,回头她还得自己想办法回来。
简直是闲着没事瞎折腾。
也不知道江牧淮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她边走边想,很快就走到了正门口。
当易欢走出恒星大厦后,江牧淮刚好把车停在恒星大厦他的专属停车位上。
恒星大厦二十七楼的锐盾公司在他的管辖之下,主要负责开发各类电子锁项目,以及一些超级安全系统。投资人是他和沈霃宽。
最近他相中了一家公司的程序员,想挖过来。人事部的人告诉他,此人平时工作较忙,周六下午才有空,所以江牧淮上午约美女吃过午饭后,就来了公司。
他在地下二楼的车库往电梯处走的时候,目光随意那么一瞥,就看到一辆他熟悉的车子。他愣了愣,迟疑地走过去,看到了车牌,也看到了挂在车内的胖小子饰品。
这果然是他的爱车小宝马。
怎么停在了这儿?
他立在车前,环顾四周。
沈霃宽难道在忽悠他?说好的今天下午要去处理房产部的事情的呢?
江牧淮哼了声,刚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了提着两大袋东西的易欢,正朝着他的爱车走来。
易欢也看到了江牧淮。
她刚才走到恒星大厦购物中心南门口的时候,想起她刚才嫌重把自己的包放在车座上的,只带了钱包去超市的。于是只能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地下车库。
真是心里想什么来什么。
她刚才还在想,现在江牧淮是不是变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这不,一抬头就发现江牧淮还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站在那儿。
虽然昨晚上从沈霃宽那儿得到了易欢落魄的消息,可真看到人,江牧淮他还是一脸吃惊。
他上下打量着易欢,语气有些怀疑:“易……欢?”
易欢当着他的面,毫不拘束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前盖上,然后用他的车钥匙打开车锁,说道:“江牧淮你在这儿正好。”她腾出手,把车钥匙递给江牧淮,“刚好把车还给你。”
江牧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沈霃宽说的她落魄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她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啊?
外套的天鹅绒领子都起绒了喂!
这头发也长得太随心所欲了,完全没有任何打理,就是一根皮绳简单扎了个半高的马尾。
江牧淮心想,要不是靠她那张脸撑着,她现在肯定丑得没人敢认,把她丢人堆里准是找不出来的。
易欢见他发呆,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喂?”
江牧淮此刻想得是,自己昨晚上竟然猜错了!
他原以为沈霃宽借他的车是急着回去看望时唯一。如今车被易欢开到这儿,想必昨晚上沈霃宽是去见易欢了。
两个曾经的初恋呆在一起,呆了一晚上……江牧淮觉得不出事的概率很低啊。
虽然他之前很担心沈霃宽会不会再次被易欢耍弄,不过如今看着易欢的模样,他觉得可能性似乎不是很高。
江牧淮认为就算昨晚上俩人暧昧了,对易欢来说,这也只能是一场不可能延续的旧梦幻影。
他摇着头,越来越觉得这一回,易欢是翻不了身的。
现在围在沈霃宽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大美人,就时唯一那个水准的都不敢说能稳稳地拿下沈霃宽。
她现在出现在沈霃宽面前,就跟端茶倒水的小妹似的。
易欢见他还盯着自己发呆,有些不悦,扬起眉问:“江牧淮,你盯着我看什么呢?我身上长花了?”
江牧淮偷笑,心道,你身上长没长花我看不出来,我倒是觉得你身上沾满了为生活奔波的尘俗之气。
“啧啧,我说这谁呢,想不到竟是我欢姐。”江牧淮收起满心的猜测,发出一声感叹,“我说欢姐啊。”他顿了顿,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比易欢大五个多月,以前是碍于易欢的气场,以及迫于易欢的淫威,才身不由己地喊她姐,如今,呵呵,他立马改口,“我说欢妹儿啊,你现在这样的,我瞧着是破产了呢还是破产了呢还是破产了呢?”
易欢就知道他正在挖空心思想嘲讽自己。
她无所谓地耸肩,面无表情地回敬他:“这还用问,当然是破产了。不然我能开你这破车?”
江牧淮:“……”
她居然心疼这点钱。
易欢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良久她抬起头,看着夜空,发出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心疼的叹息。
夜越来越深,风也起劲地吹着。
天上看不到一点月亮和星星。
她嘀咕了一句:“明天可千万别下雨。”
说完,站起来,提着包和钥匙,上前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进门后,她发现,这里并不像是常有人来住的样子。
房间十分干净,地上一尘不染,像是有人定时来打扫。可只需要瞄上两眼就知道这屋里缺少人气。
这套别墅的装修颇为气派,全自动系统。
客厅很大,吊灯十分漂亮。
吊灯从二楼楼顶开始垂落下来,顶部镶嵌在天花板里,灯泡装在四排十六朵盛开的玫瑰花形灯框里,随后是一朵朵倒垂的玫瑰花苞形灯饰从顶部缓缓落下。
楼梯是实木的,大的缕空雕纹构成简单却不单调的图案。扶手内测光滑,外侧是手工刻字工艺雕出来的玫瑰印。扶手和雕纹都是亮茶色,踏板中心是棕色,两端为米白色。刚好,楼梯口两侧的圆灯亦是白色的。
一楼客厅是花岗岩地板。
二楼则是实木地板。
三楼……
易欢倚在楼梯口,朝三楼看了看,没上去。
沈霃宽的喜好似乎跟她还是不谋而合的。
这房子的装修风格,她喜欢。
她回到客厅,将自己的包小心地放在客厅的长桌上,倚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她刚把胃里最后的一滴水都吐了,此刻饿得两腿发软。
于是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
这样豪华的装修,餐厅里必然放着双开门的大冰箱才合适,就是不知道这冰箱是不是也只是个摆设。
虽然不抱希望,不过她还是打开冰箱看了看。
出乎意料的是,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致包装的食物。
她拿起一瓶纯牛奶看了看日期,昨天的生产日期。
这些吃的东西根本就是这两天刚买的。
难道说沈霃宽是刚打算搬到这儿住?
易欢随便找了点食材,借用了沈霃宽家的厨房,给自己做了个鸡蛋三明治和番茄汤。
她没有吃太多,只略微填了填肚子。
把餐具等收拾干净后,她强撑着精神,准备冲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她在一楼转了转,发现一楼只有两个大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可以做中餐和西餐的大厨房,两个餐厅,一个保姆住的配套间,一间洗衣房,外加一个客卫。
虽然这保姆套间都比她现在住的地方看着顺眼,不过她可是客人,才不会住保姆间。
她拿起包,抬脚走到二楼,随便找了间卧室走了进去。
她进的这间卧室里有个很大的壁橱。
不过壁橱里只摆着空空的衣架,衣架上没有衣服。壁橱下面的隔层里摆着两套干净的供换洗的床套四件套。
她总不能真的光着身子睡在这儿。
至于沈霃宽说的女士的衣服,呵,想都不要想了,她绝对不会穿的。
穿沈霃宽的衣服,显然也不行。
易欢叹了口气,翻出四件套里的床单,姑且把这个床单当成睡衣,裹在自己身上。
她回到楼下,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房的洗衣机里,设置完成后回到踱着小碎步回到二楼,在浴池里放满热水,躺了进去。
热水漫过身体,易欢总算觉得全身的疲惫感消散了些,她调好出水温度,然后闭上眼睛放松自己。
这别墅里此刻就她一个人,她心里没多大负担,想在热水里多泡会儿。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奢侈地用过水电了。
热腾腾的水雾缭绕在洗手间里。
她伸手在墙壁上摸着,摸到了一个开关,按下后,耳边传来舒缓的安神曲。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对如今的易欢来说,无论是奢侈的生活还是节俭的生活,她都可以毫无困难地自由切换。
她希望一会自己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楼下洗衣房里的衣服也能洗干。
就是洗衣机自带的烘干技能她一直看不上,觉得还是得拿出来放到旁边的烘干机里再烘一次。
头很沉,困得很。
易欢打个哈欠,决定等会再想这些事。
她现在只希望,沈霃宽今晚不要回到这儿,不然她会觉得很尴尬。
其实沈霃宽也并不想回来这儿的。
否则的话,他之前就不会离开。
他找江牧淮,本意是想抱怨几句,可事实上,他见到江牧淮后只会闷着声喝酒,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牧淮点燃一根烟,说:“霃宽,你跟她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到现在你心里还放不开?”
沈霃宽微微摇头,带着些醉意地说:“也不是放不开。”
江牧淮呵呵笑着:“当局者迷啊。”
别人不知道,江牧淮却很清楚。
这世上,能让沈霃宽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也就只有易欢一个人。
也只有易欢一个人,能把当年意气风发的沈霃宽伤得一蹶不振。
江牧淮又追问易欢的事:“霃宽,你今天在哪见到她的?”
沈霃宽道:“医院。”他补充一句,“你是今天没看见她,你要是看见了,你也会跟我一样,会控制不住地想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沈霃宽叹着气,眼前浮现出易欢在医院里的样子。
她穿得十分随意,面色憔悴,举个药水瓶都那么费劲儿,走路晃晃悠悠的,好似下一步就会倒下。
他当时真的很想把手中的药水瓶丢掉,跑上去替她举着。
“哎,大兄弟你可别瞎说,我跟你不一样。”江牧淮赶紧把自己摘出来,“我就从来没对易欢生过什么龌龊的念头。”
听到江牧淮的话后,半躺在沙发上的沈霃宽侧过头,目光不悦地看着江牧淮:“阿淮,你给解释解释,什么叫龌龊的念头?”
“哈哈,那个……瞧我这臭嘴真不会说话。”江牧淮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什么,易欢她太高大上,我知道自己够不着,所以自从跟着你认识她那会儿,我就从未对她产生过非分之想。”
江牧淮见易欢第一面就不喜欢易欢。
觉得这女的仗势欺人,不可一世,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极其讨厌她的聪明。
明明每天大家都会在一起玩,从来没见她认真啃过课本,结果每回都是她的成绩最好。
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别人就爱听。
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最为崇拜的霃宽哥也是傲得不行。
他那时候,连做梦都是梦到易欢落魄,然后一脸谄媚地在他面前叫阿淮哥,求他以后别看不起自己等等。
后来,沈霃宽跟她成了恋人后,他才勉强对她有所改观。
毕竟他那时候,江牧淮对沈霃宽的崇拜十分盲目。
这时,江牧淮听到沈霃宽说:“你现在看到她,可能会认不出来。她现在很……”沈霃宽微微停顿,“很落魄。”
江牧淮愣了一下:“哈,宽哥,你说什么?”江牧淮一激动,连幼时常爱叫唤的称呼都出来了。
“我说她现在很落魄。”沈霃宽揉着眉心,“她现在过得并不富裕。”
甚至可以说,易欢现在很穷。
穷得都到了不修边幅的境地。
江牧淮揉了揉耳朵,觉得自己耳根有点儿热。
他暗暗发誓,自己虽然祈祷过好几回让易欢落魄成一只丧家犬,可他觉得易欢落魄跟他的祷告肯定没有关系。
“怎么个落魄法啊?”江牧淮努力克制了,可眼底的笑意还是漫了出来。
他现在相信沈霃宽的话了。他确实开始对易欢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沈霃宽就知道江牧淮会露出这个表情,忿忿不平地替易欢踹了他一脚,“看你得意的。”
江牧淮左躲右躲,还是没能躲过沈霃宽的大长腿,挠着头说:“我这不是没想过么。她当年多傲啊,除了你,谁都不放眼里。”
这几年她落魄了,肯定是落井下石的多,没人愿意拉她起来,所以就越来越落魄。
哼,该!
江牧淮心想,让你对不起我霃宽哥!
沈霃宽道:“你下次不许在我跟前露出这个表情。”
“我发誓,我保证。”江牧淮还是遏制不住地笑了。
沈霃宽无奈地别过头。
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他心底依旧绽放的那朵玫瑰花。
这俩人的关系,一开始不和,到后来是面和心不和。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两人的气场会如此不和谐。
尽管他和易欢已经分道扬镳好几年,可他还是见不得任何人说她的不好。
他甚至见不得易欢如此对待自己。
当年易欢离开他的时候,他曾经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主动再见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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