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嗯了声。
顾青舟以为她累的。
“顾青舟。”严青喊他,翻了个身,这时已经带上了笑意,“你从我家出来了吗?”
顾教授应着:“出来了。”
姑娘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耳边缭绕,某人忍不住要问:“你回去几天?”
严青看了看被她锁上的房门,垂下眼:“估计没那么快。”
你还好吗?他问。
严青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说,转而拜托顾青舟这段时间能多去照顾她的小盆栽。男人一愣,真是很意外,那毕竟是严姑娘的家,他这么个人进进出出多不好?可姑娘不觉得。
既然姑娘不避讳那么顾青舟认为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气,一口应下。
第二天放了晴,顾青舟一早去了严姑娘家,正巧碰上对面的人买早餐回来,见着陌生面孔多看了几眼,顾青舟背挺得直直的,光明正大输密码,面对邻居就收回打量的眼神,跟他打招呼:“你是她男朋友啊?”
某人拉着门把手,想了想回答:“目前不是。”
***
他这次给自己带了双拖鞋,换了鞋坐在四盆盆栽前头静了静,先把虎皮兰移开,找了个能晒到些许晨光的地方放下。然后回来看着剩下三盆,划开手机低头搜养护方法。
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认真,学完了把鞋一换,出门去买东西。
严青这天起来后陪着严建国去县医院,医生说用不着手术静养就行,这与之前电话里说的完全两样,严青看了看坐在床上明显心虚的老头,严建国怕她立马要走人,开始嫌小地方的大夫说话没个准,坚持要去市里看。
但严青没肯,把人带回家门一关,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说出来,隐着这么多年不可言说的精疲力尽。
严建国给苏三妹使眼色,苏三妹张口道:“我看见阿华回来了,你去把他喊来送你爸上医院!”
这话说完严青哦了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苏三妹立刻垂了眼,躲着严青的眼。
严青把喝水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们是不是又拿他钱了?这回是谁出的主意?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苏三妹听她这么说话很生气,头扬起来说得理直气壮:“离什么婚我和你爸不承认!他就是咱们家女婿,半个儿子!”
严建国附和着:“我和你妈还不是为你好!你就仗着阿华喜欢你可劲作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严青哈哈笑起来,这时候不应该笑,她可以发火,可以哭闹,可这些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后来她砸掉过家里所有的碗碟,摔烂过唯一的彩电,甚至拿了刀抵在脖子上才换得现在的自由。
那时他们怕了,现在那贪婪的嘴脸又卷土重来。
这时严青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顾青舟的消息:【待会要给橡皮树施肥,会把家里搞脏,不过你放心,一定收拾干净。】
附了一张照片,工具很齐全,她的橡皮树在照片中间,拍照人只露了一处白色衣摆。
她处地狱而他在人间。
严青喉咙哽了哽,翻钱包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不管你们这次借了多少,我目前只有这么多,先走了,单位有急事。”
这场直播顾教授当然也看到了,他开着严青的夏利车,耳边是她疏远又轻蔑的话。
顾青舟将车停在路边看了看时间,太晚了,现在不是个解释的好时机。
这一晚有人辗转反侧,生怕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会再次被拉大。
第二日他一早去找严青,按门铃的时候一张脸严肃到有些纠结,当严青从里面把门拉开时,他脸上的表情缓缓落了点,直板板站在门外想要做解释。
“进来吧。”严青松开把手。
他进去换鞋,高高的个头站在家里显得这个房子更小了,他说严青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姑娘在厨房翻找什么,毛毛躁躁地表示:“你没必要跟我解释啊,关我什么事啊。”
窗户微微开着,向阳的地方摆着盆栽,顾青舟也走进厨房,越过姑娘抬手一勾,拿出个喷壶问她:“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严青:“……”
“哪里拿的放哪里,老师没教过你吗。”姑娘恼火抢走,蹬蹬蹬走到窗台旁伺候她的小东西。
顾青舟又跟上,说:“你的喷壶有点漏水,我买了个新的,也给你留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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