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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 石曼生和柳木白刚从第一楼吃好饭出来。
隔着层层雨幕,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对面茶楼的人。
彼时, 那人穿着普通的鸦青棉衣,手肘处磨得有些发白, 带着布帽子, 脸上不知涂了什么泛着黑黄, 下巴上有一圈棕色胡子, 模样就是个平常的农家汉子。
可石曼生只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余夏。她认得出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和柳木白。
视线从柳木白的双腿扫过, 而后带着几分鄙夷,冷冷地看向石曼生,仿佛在说:腿都治了?看,这就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哪怕后来进到轿子里, 石曼生依旧能感觉到那道视线, 透过轿帘狠狠地讥讽着自己。
师姐来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石曼生!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他!
言犹在耳。
余夏会如何报仇,石曼生不知道,但她知道余夏已经盯上了柳木白。而且,师姐的身上还有许多当初从她这边带走的迷药、毒/药。
但现在是雨天, 师姐不会挑雨天下手, 因为雨天会消散药性。就像下雨点火不易一样。这一点, 她能肯定。
柳木白说明天要去京城。千里迢迢,偶尔还需露宿野外, 师姐下手的机会自然会多。
石曼生不想去京城, 而如今, 她也不想柳木白去京城。可是……
——若你要杀他,我也绝不会拦你。
这是她当初对余夏说过的话。
关于柳木白的双腿,她已经违背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难道,她还要再一次卑鄙地背弃师姐吗?
脑袋埋入膝盖,石曼生紧紧闭了双眼,努力想要清空脑海里的杂乱思绪。
好烦。
……
“石头?”身后传来柳木白的声音,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门口,轻轻敲着门,“你一直没点灯。”
石曼生还蹲坐在门边,她平复了下心情,站起了身,往屋内走了几步,压了压声音,“没什么。刚才有些累,直接先在榻上眯了一会儿。”
边说她边点了灯。毕竟还没洗漱,直接说睡觉了不大妥当。
屋里亮了起来,柳木白能看到石曼生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左手垂在身侧,不大动作。
刚才他敲门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推了推那门,是从里头栓上的。本想和她再说会儿话,可听石曼生的语气确实有些疲累。
“那你好生歇息,明日启程不会太早,可以多睡会。”
良久,屋里传来了她的声音,“你也早些睡吧。”
柳木白收了手,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眼中晦暗不明——对于启程一事,她依旧没有说一个好字。看来,今夜需得严加防范。
听到柳木白离开的脚步声,石曼生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榻上,手里揪着榻上的软布,思绪越发乱了。
没有毒蛊傍身,废了左手,就连原本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她自身带毒的血液。
这些天,石曼生有偷偷试过,用自己的血去喂那些小昆虫,还是能将他们毒晕。但效果明显大不如前。柳木白现在对她防心甚重,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之所以一直不应下去京城一事,是因为那样的突然改变更容易让他怀疑。
是以,石曼生原本想的是循序渐进,慢慢地让他以为感化了自己,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伺机用自己的血暂时麻痹柳大人,再寻逃离之法。而后天高海阔,不复相见。
可现在,师姐来了,一切事情都不一样了。
…………
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框上噼里啪啦地响,间或伴着风啸的声音。
窗框也随这风忽紧忽松地敲击着,发出哐哐的响声。
石曼生已经躺在了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雨声,辗转难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余夏白日里看自己的眼神。
冷冰冰地,像是看一个仇人。也是……救了柳木白的她,确实算得上是余夏的仇人。
而就在此时,一场杀机正在悄然袭来。
重雨暗夜之中,十几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出现在了驿站四周。
站在高处巡查的黑衣卫发现了这一情况,立时敲钟示警,“有刺客!有刺客!”
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对准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刺客。可隔着厚重的雨幕,弓箭的准头被雨水打偏了不少,射程也短了丈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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