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打CG的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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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山真琴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面前的少女的眼神忽然变了。

    面前的少女在苇中学园素有盛名，曾经有人用妩媚如刀来形容她的美貌, 因为她的眉眼漂亮得就像名匠倾尽一生心血才雕琢成的作品, 一颦一笑都美得惊醒动魄, 但在这份惊人的美里面又带着隐隐攻击性, 仿佛贵族少女藏在怀里的短剑。

    可是这一瞬间, 栗山真琴发现这柄短剑变成了侠客手里出鞘的利刃……见血封喉！

    现在这把见血封喉的刀就对着自己, 栗山真琴感觉自己不仅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仿佛有人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她再也支撑不住, 脚一软, 直直地向地面倒去。

    一双手接住了她, 靠过来的少女身上带着浅淡的草莓沐浴露的香味。

    “其实命令还没什么, 但是我特别讨厌别人威胁我。”平静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平静得栗山真琴不住地发抖：“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这里是苇中学园岛, 你已经死了。我会挖掉你的眼睛，卸掉你的关节, 拔掉你的指甲，然后把你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等待着血一点一点流尽, 然后死掉。”

    棒球场里已经有人发现了她们这边的不对劲, 穿着白色棒球服的少年们开始向这边跑过来，速度最快的就是山本武。

    “阿武过来了，你不是有话对他说么？记得要好好地告诉他哦。”

    晴空保持着搀扶栗山真琴的姿势，转头看向已经跑到她们面前的山本武：“栗山忽然就倒下了，可能有点不舒服，阿武你能送她去医务室么？”

    山本武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他从晴空手里接过栗山真琴，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膝盖，轻轻松松地把脸色苍白的少女抱了起来，带着安抚意味地低下头说：“栗山，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务室。”

    晴空目送着山本武抱着栗山真琴走向医务室，然后和部员们一起走进了棒球场。

    “栗山是不是中暑了？”离晴空最近的那个部员问。

    “可能是吧，这么大的太阳，她还要陪我们训练，也是够辛苦的。”另一个部员回答，说着他转头看向了晴空，嬉皮笑脸地问：“经理，要不你回来呗？也给栗山减轻一点压力嘛。”

    晴空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是栗山，这种时候部员还想着让其他人来担任经理，就算是‘减轻压力’也会不高兴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嘿嘿，随便说说。”

    简短地向教练说明事情的经过后，部员们就重新开始了被中断的训练，晴空跟教练打了个招呼就想去看台上坐下，但被教练叫住了。

    “栗山不太喜欢你，如月。”教练说。

    “看出来了。”晴空走回教练身后，她暂代经理的时候经常就站在这个位置：“教练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经常过来么？”

    “没有没有，”教练摆了摆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个好孩子，栗山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栗山还太不成熟了，她喜欢山本，她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但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就像栗山不太喜欢你，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一样。”

    “是吗？我今天才知道。”晴空说。

    教练笑了：“所以我说你是个好孩子啊，你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在意自己的想法。如月，每个人都是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你是，栗山也会是，所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太跟她计较，太过计较反而显得你不够大度，公道自在人心。”

    晴空沉默了。她想说教练你错了，公道不在人心，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凭什么栗山做错了事我就不应该计较，从前我做错了事的时候就没有人出来为我说句话，不仅没有人出来为我说句话，我还受到了千倍百倍的惩罚……可是这个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用这种为你好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晴空发觉自己有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教练此刻的语气太像她那个温和懦弱的父亲了。

    不计较就不计较吧，如果她没再作死就不杀她咯，晴空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去坐着吧，你们小女孩都怕晒。”教练指了指看台：“你曾经是棒球部的一员，现在也是，以后还是，不会有人对你说‘不该来’这种话，那群小毛头就喜欢你来，你来的时候他们训练起来都更卖力。”

    “嗯。”晴空转身走上看台。

    没过一会儿山本武就回来了，他没有进棒球场训练，而是向看台走了过来。

    “栗山没事，医生说她可能是因为贫血和中暑才忽然那样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山本武在晴空旁边坐下，在烈日下去了一趟医务室，他出了不少汗，汗水蒸腾带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晴空看了他一眼：“她没说什么么？”

    山本武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栗山真琴的确没说什么，但山本武觉得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趁着医生去准备葡萄糖的时候就陪着她说话，问她怎么了，问着问着少女就忽然哭了，山本武认识那么栗山真琴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她边哭边向他告白，抽抽噎噎，但山本武竟然全部听懂了。

    “山本君，你就不能、不能……”她抽泣着问他：“不能考虑一下我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山本武不是没被人告白过，从小到大向他告白的女生都不少，但是哭成这样的还是第一个，山本武都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安慰了她一会儿。

    但是安慰她之后山本武还是拒绝了，他不喜欢栗山真琴当然会拒绝，就算她哭得再怎么惨他还是会拒绝。

    “你是不是喜欢如月？”栗山真琴沉默了半天，忽然问：“我知道……你喜欢如月，你看她的时候眼神特别不同，你看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笑……但是山本君，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如月她……”

    栗山真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忽然回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似的，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

    “山本君，”她垂下头，轻声说：“喜欢如月你会后悔的，她不可能比我更喜欢你。”

    晴空不会比栗山更喜欢我……么？

    山本武想。然后他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阿武，”耳边传来的嗓音唤回了山本武的思绪，他转过头就对上了晴空的眼睛，她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山本武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对了，晴空，”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蜘蛛硬币，放在手心里，把手朝晴空伸过去：“谢谢你的硬币，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嗯。”晴空从他手里接过硬币，指尖触碰到少年带着薄茧的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似火焰：“我在听。”

    “我真的很想成为全国冠军，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员们的梦想，大家都在为这个梦想拼命努力着，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来训练，甚至有个队员因为训练的事差点跟女朋友闹分手。”山本武看着棒球场，漆黑的眼里绿草如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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